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怯懦的呼喊。
明檀回过头,瞧见偷偷推开一道门缝的小喜。
小喜大着胆子探了探头,问道:“他肯换药了吗?”
明檀点了点头,笑道:“小喜,这几日辛苦你了,改日我请你去天香楼吃酒!”
“姑娘太客气了。”
小喜腼腆的笑了笑,又失落道:“还是姑娘有办法,我在的时候,他可没有这般听话,姑娘忙吧。”
说完,小姑娘又缩了回去,缓缓关上了房门。
明檀扭过头看向二柱,温声道:“你看,还是有很多人关心你的,所以把你以往的好脾气都摆出来,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你可不要害我出洋相。”
二柱扯了扯唇角,忽然又“嘶”了声。
明檀自顾自说道:“现在又知道疼了?还好我来得及时,这些纱布要是再不更换,都要和伤口黏连在一起了,到时候你的病情只会更严重,待会儿周大夫把药送来之后,咱们得好好治疗,听见了吗?”
二柱没说话。
明檀坚持问道:“听见了吗?日后我若是不在,你也得好好让旁人给你治病换药,不然的话,我还得一天到晚守着你,你知道我有多辛苦吗?”
二柱侧目看过来,淡声道:“我听姑娘的。”
“这就对啦。”
刚巧周大夫派人将烧伤膏送了过来。
明檀拿过药膏,朝着二柱道:“你向来是个能忍的,待会儿换药的时候,确实会有些疼,你想叫就叫出来,只要别乱动就好。”
“嗯。”
结果,他愣是一声不吭,咬牙坚持了下来。
明檀忽然想起之前给连风眠治疗的时候,他也是一样。
他前前后后莫名其妙受过好几次伤,可他都没跟她说过具体的情况,当然明檀也不知道该如何问。
连风眠在囚犯营,有时候看似自由,但实则处处受限制,还得去采石场服苦役,那种地方充满危险,稍不留神就可能受伤。
书中,大赦天下的日子不远了。
只是对于连风眠而言,这次所谓的恩赦,不过是一道通往地狱的催命符而已。
萧亭年从未想过真正放过镇北侯府。
拓跋惠玉和亲嫁给萧亭年,边疆休战,和平共度,与此同时,灾年来临,民间大旱,朝中不少官员开始上奏,请求萧亭年大赦天下,为国祈福。
萧亭年的确做到了大赦天下,就连镇北侯府一脉也在赦免的当列当中,但是出狱当天,连家的成年男丁遭到集体毒杀,女眷统统没入奴籍,归教坊司所有。
教坊司,乃是为宫廷以及朝廷官员各府准备舞曲献艺的地方!
在这个朝代,是所有耻辱的代表。
而老侯爷死后,连家老夫人七十岁高龄,还要被逼着上台献曲,被折磨被作践,气得她老人家直接在台上撞柱而死!
也正因此时的刺激,让连风眠破釜沉舟,要与朝廷分庭抗礼,整个鱼死网破,导致大周内忧外患,差点灭国。
这段时间,明檀总想着再见连风眠一面,可是迟迟没有机会。
所谓捡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