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伙计,明檀之前也见过不少次,他和孙记的掌柜是亲戚。
小伙子有些尴尬的别开眼,道:“我叔叔就在后院呢,还是让我叔叔和您说吧。”
明檀让飞狐在此处休息,她跟着方才的伙计一道去了后院。
刚到后院,明檀便瞧见孙掌柜正站在院内指挥,让人将一些箱笼细软装到马车上,一群人忙进忙出的。
“咳咳……”
伙计咳嗽了声,提醒道:“叔,明姑娘来了。”
孙掌柜连忙回头,瞧见明檀那双淡然的黑眸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局促的笑容。
“姑娘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掌柜的打算卷铺盖逃跑呢。”
“哎呀呀,瞧您说的,我们就是先收拾收拾,原本打算等收拾好再去找您的。”
孙掌柜连忙凑过来解释道:“姑娘,眼下青州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咱们也不能只待在一个地方混吃等死吧?”
“是,我也没说什么。”
明檀淡声道:“没关系,你们想走就走吧,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不该带走的东西,可不要带走哦。”
“这个……是,是是是。”
孙掌柜心里有些不悦,勉强陪着笑脸,道:“该留给姑娘的东西,我早就留出来了,姑娘放心。”
当初明檀盘下这家孙记糕点的时候,主要也是因为自己和李娉婷爱吃,以前她们倒是常来。
不过后来孙老伯去世之后,这家店铺由他的儿子孙长庚接管,味道也没从前好了,再加上诸事繁忙,明檀来的次数也就少了。
可不论如何,她已经买下了这家店铺,她就是这家店的主人。
孙长庚不过是个打杂的,还想把整个店搬走?
那不可能。
于是在明檀的冷眸注视下,孙长庚又一一派人将东西从马车上搬了下来。
孙长庚的媳妇在屋子里和他哭闹。
“你你你……平时也没见你听我的话,合着她让你搬你就搬?咱们本来就没多少东西,这要是都留下来,往后咱们吃什么用什么?”
“你闹什么?有本事你去跟明檀吵吵!”
孙长庚省着闷气,冷声道:“要怪就怪死老头子偷偷将店铺卖了出去,眼下地契没了,你让我怎么和她闹?而且死老头子也不知道把钱藏到了哪里,你以为我不着急?”
“你就是个窝囊废!”
“对对对,我是窝囊废,你不窝囊你去要!”
“去就去!”
妇人气的叉着腰,恶狠狠道:“我看啊,那些钱搞不好就被你爹藏在咱家的院子里,不然的话,这个女人干嘛要这般惦记?她如此急不可耐,怕不是想等我们走了,再把你爹的钱给挖出来,咱们要是不跟她闹,店铺和银钱都要便宜给她了!”
“快得了吧。”
孙长庚无奈道:“家中里里外外被咱们搜了多少次?你可有找到一枚铜钱?连老头子的棺材我都偷偷撬开看了,一个铜板也没有,搞不好这个黑心的老头子全给烧了!天杀的,烧了竟然也不给我,活该他被气死!”
妇人露出愈发嫌弃的表情,道:“算了算了,我真是指望不上你,你爹虽然被你气死了,但是外头这个可不能轻易放过,万一你爹把钱给了她呢?”
孙长庚合计了一下,忽然站起身骂骂咧咧道:“反正就要走了,大不了撕破脸皮,能坑一点是一点。”
“就是这个理儿!”
妇人顿时喜笑颜开,跟着孙长庚的脚步迈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