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江早羽又要怀疑。

上车的人大多是用手机支付，只有极少数老人用零钱投币。

每当有人摸出零钱要投币，秦晚洲就抢先一步伸出手来，彬彬有礼：“你好，请把零钱给我。”

上车的老太太嘀咕着：“这么帅的小伙子，干啥不好，当售票员。”

公交车很破，运营年代很久了，一股子汽油味，还没开空调，又热又闷。

江早羽在一旁看着辛勤劳作的秦晚洲，突然噗嗤笑出声来。

秦晚洲扭过头来，抹了抹额头的细汗：“笑什么？”

江早羽说：“你要找零96块钱，假设一个人交的零钱平均是3块，你至少得收32个人的零钱才回本。可这辆车基本坐的人都是用手机支付的，从概率上来说，就算这趟车跑到终点，你也回不了本。”

秦晚洲淡淡一笑：“挣钱不容易，能收回一点是一点。”

江早羽看着他纯朴的笑容，终于看不过去了，摸出手机，给他微信转了100块。

“好了。你的损失我弥补了。先找地方坐吧。”

秦晚洲毫不客气地收了款：“多谢老板。”

他找了个空座，招呼江早羽：“你来坐，女士优先。”

江早羽也不客套地坐下了。

车里闷热，秦晚洲便用手给她扇风。

江早羽微瞥了一眼，心想，倒是挺体贴。

不愧是能包月的男人。

可惜了。

要不是他误入歧途，就凭这艰苦朴素的表现，还能勉强维持一段时间契约。

公交车摇摇晃晃，2个多小时后，终于到站长宁街道西。

下车后还要步行一截。

等两人紧赶慢赶到达长宁街道办，已经是大门紧闭了。

江早羽忍不住抱怨：“要是打车来，早就到了。”

不仅没赶上，她还倒贴100块。

秦晚洲神色坦然，一脸歉意：“是我的问题。你把结婚证留在我这儿，我有空了去办。”

江早羽本不想把自己的结婚证留给陌生人，但为了尽早把手续办完，她还是舍不得地摸出来了。

她千叮咛万嘱咐：“这周得办完！这周一定要抽空去办。”

秦晚洲信誓旦旦：“有空了一定去办。”

他看了看四周，提议道：“6点多了，一起吃个饭？”

江早羽心想，即将解除契约关系的对象，还有什么必要联络感情。

“不用了。我有事先走了。”

秦晚洲顿了顿：“行。那有事再联系。”

他感觉他们之间的相处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好不容易前进了一点，突然又往后退了一大步。

究竟是什么原因……

接下来，秦晚洲也没去街道办接收证明。

他已经派人和人社局打好招呼，延缓办理落户。

江早羽由于新开了一门课，一忙起来，就把催他办证明的事儿给往后排了。

老年大学。

《生活中的文物保护与修复》课堂爆满，江早羽对着PPT侃侃而谈。

“很多人以为文化遗产、文物什么的离我们很远，其实不是的。大家如果住在二环，从钟鼓楼往南，直到永定门，会经过一段中轴线。这段大家最熟悉不过的中轴线，涵盖了古代的皇家宫苑、祭祀建筑、国家礼仪建筑等等历史遗存建筑，形成了起伏对称的景观韵律和壮美秩序。”

“这段中轴线，是中国现在保存得最完整的传统都市中轴线建筑群，已经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了。”

众人哗然一片：“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