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竟挂断电话,脸色难看得能拧出水。
他怕是真的疯了。
那丫头才多大?
十九岁,还在上大学的年纪,他居然想着花钱睡她!
他今年二十六,身为江家的大少爷,他身边从来没缺过想爬床的女人,却从没动过心。
就一个一面之缘的小姑娘,居然让他起了那样的龌龊心思。
向来清冷克制的江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
将那张该死的传单塞进小姑娘那只有些发白的粉色帆布包,他换下白大褂,面无表情出了办公室。
刚到门外,发小路澄舟的电话来了,说是晚上有局。
他一向厌恶那些场合,可今天心里像是憋着火,还真想喝点酒。
到了酒吧包厢,又是一群莺莺燕燕。
路澄舟跟他碰了一杯:“心情不好?”
江竟言简意赅:“没。”
处了二十七年,路澄舟自然看得出好兄弟心不在焉,贱兮兮凑过去:“怎么个事?思春了?”
江竟握着酒杯的手陡然一紧,脑中无端冒出那张温软小脸,还有女孩纤细修长的腿。
“滚。”
他低斥一声,将杯子里的酒饮下,心里更觉得躁郁。
路澄舟闹不明白他哪来的火气,看他面色冷沉,也不好多问,打着哈哈让他喝酒。
烈酒入喉,江竟总算觉得心里那股焦躁被按了下去。
而此时,苏梦翡在寝室才刚睡下,手机忽然响了,是妈妈的主治医师。
她心里一惊,慌忙接了电话:“李医生,有什么事吗?”
“苏同学,你妈妈的情况很不好,现在我们正在抢救。”
电话那头,李医生语气凝重:“你恐怕要马上过来一趟。”
苏梦翡握着手机的手陡然变冷。
“我……我马上就来医院。”
她艰难开口,声音已经哑得泣血,抓起外套跑出寝室。
外面正下着倾盆暴雨。
已经是门禁时间,宿管阿姨一开始不肯放他出去,她哭着说明缘由,总算还是给她开了门。
浑浑噩噩跑到医院时,妈妈的抢救还没结束。
苏梦翡顶着一张苍白的脸站在外面,浑身发抖。
李医生过来大概跟她说了一下情况,顿了顿又道:“苏同学,我们医院也理解你们母女的困难,但是医药费真的不能再拖了,如果还交不上来,后续的治疗我们恐怕……”
“我最多帮你争取到明天早上九点,要是还不行,你妈妈就只能出院了。”
苏梦翡脸色一白。
明天早上九点,她才能拿到那份体检报告,无论如何都来不及。
可是看着李医生凝重的脸色,她没脸再说出求人家宽限的话。
医院真的帮了她们很多了,前期有一大笔钱都是院方募捐的。
“好,我肯定会交上来的……谢谢李医生。”
她冲着对方深鞠一躬,踉跄下楼。
雨还在下,夜风吹得她浑身发抖。
苏梦翡攥着手机,只觉身体冷得都没了知觉。
许久,她哆嗦着手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
彼时,江竟还在酒吧。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见是个陌生号码,接起时语气极为不耐:“喂?”
苏梦翡吓了一跳,半晌不知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