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探出去,拉住她的手,攥的很紧,笑容显得轻松了些,“你今天说出来是好事,知道你怎么想,我也就不用再怕了。”
她一眨眼,眼泪落下去,感觉到他的手,轻柔地为她擦拭眼泪。她听见她说:“除非我死,不然我不会放手了。”
……
路念笙回到医院,在苏晓的病房过了一夜,翌日早传来消息,梁佳茗醒了。
与此同时,消息也已经传到了路家二老耳中,何欢电话打到路念笙这里问,路念笙拖不下去,回到家里,和父母和盘托出真相。
何欢和路老爷子听完事情原委,都震惊到极点。
路念笙做法让他们痛心极了,同时也万万想不到,傅子遇居然是顶罪被抓去的。
路老爷子和何欢都气的厉害,何欢甚至气的指着路念笙的鼻尖骂。
其实一直以来路家二老这样失控的时候绝无仅有,路念笙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一次是她做的太过火了。她能承担一切后果,却忘了她身边的人能不能承受得起。
……
隔天,苏醒并回复意识的梁佳茗对着病床前的韩烈,提出了一个要求。
她想见傅子遇。
韩烈自然做不到,傅子遇还没能保释出来,而梁佳茗的身体状况也绝对不可能去派出所,警方那边等梁佳茗口供也有些时候,只是每次来都没能遇上梁佳茗神志清醒的时候,所以就连傅子遇顶罪被捕这件事,梁佳茗都不知道。
梁佳茗还笑,对韩烈说:“他看都不肯来看我一下?你们要知道,现在路念笙在我手里呢,我这是运气好捡回一条命,就算这样她也是故意伤人罪!而且我还伤的这么重!你突然这么好心守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让我放过路念笙?那你就配合一点,说不定我心情好了,我就不起诉她了。”韩烈看着梁佳茗这副嘴脸,突然间就领悟了路念笙当天为什么会用刀子刺过去,因为当他想到变得沉默而消沉的苏晓,他也想杀了梁佳茗。
他说:“让你见傅少我是做不到,最多能让你和他通话。”
梁佳茗心里是不愿意的,但是磨蹭了一阵,看韩烈没有软化的迹象,勉勉强强应了,“行吧,你让我自己和他说。”
韩烈把手机递给梁佳茗的时候心底不无唏嘘。
他从前见过梁佳茗的次数也不少,那还是很久以前了,梁佳茗被路家保护的很好,是个只会躲在傅子遇身后的小姑娘,看起来甚至怯生生的,那时候她的眸子看起来还是干净的,没有事故也没有算计,可现在呢……
她蛮不讲理,姿态强硬而又蛮横,那张脸已经完全没有了最初的样子,哪怕不用知晓她的过去也会令人心生厌恶。听见傅子遇的声音,她抬头对韩烈摆摆手,示意他出去,韩烈扯扯嘴角,反正他也不想听,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电话里,傅子遇的话很简洁:“听说你找我,有事?”
她攥紧了手机,心扑通扑通跳的厉害。
上一次和他说话,还是两年多以前……
算了算,快三年了,她一下子就湿了眼眶。
傅子遇是她此生的魔障和执念。
狱中两年间她没有一天忘记傅子遇,可每当想起他,那种爱恨交织的感觉在折磨她自己。
她偶尔也会想,是不是当初她不要那么贪心,非要得到他,一切就会不一样?
可是没有人能够回答,欲,望本就是个无底洞,她控制不了自己,哪怕是这一刻,她发现心底依然不愿意放手。她吸口气,努力让语气显得漫不经心:“难道你就没事找我?路念笙你不管了?”
那端默了几秒,“我会有自己的办法。”
“你能有什么办法……”
“梁佳茗,没用的,”他嗓音冰冷而残忍,看穿一切,“你想见我是为了谈条件,你以为你掌控了念笙,进而掌控了我,你错了,你掌控不了任何人,你这样真的很可悲,你没什么条件能拿来和我谈。”
她脸煞白,将手机攥的更紧,“你不管路念笙了吗?我和你说,我的伤这么重,还不稳定的,要是我死了的话,她一定要坐牢的,你知道杀人要坐牢多久吗?”
“好啊,”傅子遇淡淡道:“那你去死吧。”
她唇色灰白,颤抖着,整个人仿佛被抽了魂魄。他说的没错,她是想和他谈判。
可是他沉着冷静,叫她去死,她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仅剩的筹码都被他否决,他的话犹如锋利的刀子凌迟她血肉,反倒比路念笙那一刀更叫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