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竞舟终于从黑暗里出来。
一张脸比黑夜还黑,“谁死了?!老子活的好好的。”
他把帽子摘下,陈愿那些话憋在喉咙里,半晌才颤颤巍巍,“村里人都这么说,你被嫂子打死了,头都掉了……”
陈晏坐在凳子上擦头发。
没有吹风机就是不太方便,好在天气不算冷,梁竞舟把水冲到墙角。
陈愿自知做错事,自告奋勇帮忙压水,顺便解释了一下以讹传讹。
田云野听到一半就要离开,梁竞舟拽着他的后脖领子,笑的阴恻恻,所有的谣言尽头都是他。
田云野认错极快,抱着梁竞舟的大腿,“舟哥你就看在你今天领结婚证的份上绕我一次吧。”
“那我们老师都说,大喜的日子不宜见血。”
梁竞舟还没说话,陈愿猛的站起来,面色潮红,“真领了?!”
梁竞舟再次小心翼翼展开怀里那张纸,陈愿深吸一口气,吼吼吼哈哈哈嚯嚯嚯的往外跑。
“我好快乐我好快乐我好快乐!”
于是继梁竞舟被陈晏打死诈尸之后,陈愿到底开心什么又成了田水村的一大谜题。
田云野喜获自由,在梁竞舟没注意自己的角落,悄咪咪的遁走,顺便一把捞起地上的饼子。
“陈晏姐舟哥再见!”
梁竞舟气哼哼跑去锁门,陈晏发尾湿漉漉的,梁竞舟撑住她凳子两边,仰头看她。
“谁来都不开门!”
陈晏点了下他的脑门,“水烧好了。”
夜色朦胧。
陈晏坐在书桌前等头发晾干,手里的笔不停写写画画,梁竞舟穿了件白色棉质短袖和黑色裤子。
如同陈晏第一次见他那样,飞扬的桀骜里带着说不出的痞气。
他凑过去,“在写什么。”
陈晏把田字格摊开给他看,“水泥配比。”
田字格上字迹清秀,一水的什么盐酸硝酸高锰酸钾之类的,梁竞舟看不懂,他弯腰凑到陈晏脖子旁边,鼻尖轻蹭,声音一股子娇气。
“该睡觉了。”
床上新换的红色四件套。
梁竞舟郑重其事的在书桌上摆了两根红蜡烛,陈晏靠在床头,眼神温柔,蜡烛的火光幽幽。
他背对陈晏咽了口口水,然后露出一个正义凌然的笑,往床上猛的一蹦,“陈晏我来啦!”
咔嚓一声。
陈晏紧紧搂住他的腰防止掉下去,半晌,梁竞舟咬牙切齿,“床——塌——了——”
星光闪闪。
梅花树只剩枝桠,但墙角的迎春开的热烈。
陈晏和梁竞舟一个抱被子一个抱褥子,东屋已经收拾干净了,好在还剩一张床。
陈晏一边憋笑一边铺床。
梁竞舟又出去不知道干嘛去,等枕头摆好,他端着两根蜡烛进来。
陈晏无奈,“放在堂屋就是了。”
梁竞舟不愿意,“我今天买的时候人家特意说了,在哪用就放在哪。”
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耳尖红红。
陈晏随他去,这次梁竞舟学聪明了,虽然依旧喊了声口号,上床极其温柔。
陈晏已经做好准备,大半夜却有人敲门。
“舟哥!我二嫂要生了,能不能麻烦你送她去医院!”
——
小梁没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