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陈愿送到邮局。

陈愿知道陈晏对周明印象不好，就说自己打电话联系他。

叶玉珠的丧事明天办，陈晏和梁竞舟今天肯定回不去，离开前陈晏特意嘱咐，“聊一会就回家，别让婶子担心。”

她说的委婉，不知道陈愿听没听懂。

筒子楼一片寂静。

来吊唁的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亲戚什么的。

梁竞舟去找程经理跟他说一声，陈晏回到楼上，叶玉珠的照片前没人，她就地坐下，守着火盆。

屋里安静。

隐约听见程听说话，好像是在和秦戈吵架，陈晏站起来，从楼上往下看。

筒子楼后边，程听狠狠甩了秦戈一巴掌，秦戈去握她的手，陈晏最后只听见一句，“你爸让我觉着恶心！秦戈，你要真敢去道歉，我就跟你离婚，不过了！”

她转身就走。

秦戈无力垂下肩膀，背影透着一股子凄凉。

陈晏在窗前站着看了看，身后传来慌乱的脚步声，程听看见她的瞬间眼泪就哭出来了。

她冲上前抱住陈晏肩膀，“陈晏，秦戈他爸让我们去给那个亲戚道歉，凭什么啊！”

“他们毁了我的婚礼，让我妈带着遗憾离开，我恨不得杀了他们，为什么要道歉！”

陈晏沉下脸，顺着耳边替她顺了下头发，“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当时秦戈父亲不是把他们丢出去了吗。”

程听眼眶通红，头搭在陈晏肩膀，“她说她儿子手断了，要去派出所报案，如果我们不道歉，她就举报秦戈他爸滥用职权给他们办城市户口。”

明明是他们先来求人。

最后却成了倒打一耙的理由，陈晏明白老秦的做法，他人到中年，能坐到这个位子不容易，要真因为这个被举报下台，估计能气死。

但这事让程听忍也不行。

前边就是叶玉珠的照片，黑白色的瘦弱女人，阳光折射到上边的玻璃上，仿佛给她镀上一层心疼的光。

陈晏轻轻拍拍程听后背，“这事交给我，不用担心。”

梁竞舟正在跟程经理说话。

远远看见陈晏下楼，他低声说了句什么，单手插兜，朝陈晏追过去。

秦戈还没走远，作为女婿，他本该和程听一起守夜，但父亲的做法不仅程听接受不了，秦戈也接受不了。

他在家已经跟老秦吵过一次了。

老秦态度坚决，就一句，不道歉他就跟秦戈断绝关系。

秦戈回头看了眼筒子楼，暗暗下决心，他不会让程听去道歉的，就像她说的，岳母本来就因为这事走的不安心。

他去！

秦戈脚步坚定，正要离开，陈晏喊了他一声，“秦戈等等。”

短短两天。

秦戈下巴上起了一层青茬，眼神疲惫，饶是如此，依旧挤出一个笑，“嫂子。”

梁竞舟站在筒子楼的阴影里，离的不远，他自然能听到陈晏和秦戈说话内容，脸色渐渐难看。

秦戈倒是一脸轻松，眼神也有光了，“好的嫂子，我知道了，谢谢你，对了今天还要麻烦嫂子帮我照顾一下听听。”

“我一定早点赶回来。”

陈晏说好，秦戈刚走出筒子楼，对面街道，梁竞舟单手插兜，“秦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