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厨房翻出几个大小不一的红薯,洗干净,放在铁丝盘上熏烤,馒头切片,两面洒上细盐,不一会就烤的焦黄。
陈晏用筷子翻面,梁竞舟搬了个凳子坐她旁边,怀里饼子在啃胡萝卜。
陈晏递给梁竞舟一把烤热的桂圆。
外边大雪纷飞,墙角盛开不知名的红花,屋里热气腾腾,两人一兔,岁月静好。
陈晏咬了口馒头,小口品尝,眯着眼睛,“下次弄套茶具,不出门的时候就在家围炉看雪,喝茶听花。”
说到出门。
梁竞舟剥了片桂圆肉喂兔子,语气淡淡,“这两天我可能要去海城一趟。”
往前梁竞舟出门也报备,但从来没说去哪。
陈晏愣了愣,目光接触墙面,田家的房顶上挂着一梢白色,她突然想起来,“田大娘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这次就能回来了。”
梁竞舟在海城留了联系方式。
田桂琴和田云野要是出事,会有人联系他的,现在没人打电话,说明没事。
梁竞舟点点头,“我会尽快回来的。”
红薯烤的软烂,梁竞舟看着陈晏,“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给你买回来。”
陈晏把最后一口馒头塞嘴里。
弯着眼睛,一边剥红薯,“你现在特别像灰姑娘的父亲,伯爵出门前问自己女儿,需要给你带什么礼物。”
梁竞舟没听过这个故事,但他能捋清人物关系,心里有点不开心,陈晏把剥掉的皮丢到垃圾桶,然后白瓤给梁竞舟。
“如果是灰姑娘,会问父亲要一根树枝,但我是伯爵夫人,那就带一套茶具回来吧。”
梁竞舟还穿着大衣。
清冷的眉眼张开许多,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盛满温柔,越发衬得起伯爵这个称呼。
伯爵会不会吃红薯陈晏不知道,但梁竞舟吃的还挺开心。
除了咽下去有点困难,他把手上黏糊糊的汁水在饼子身上抹了一下,神清气爽。
“你在家等着我。”
“等着我给你带茶具。”
梁竞舟走的第二天。
陈老太的尸体运了回来,同样回来的还有陈家三个儿子,没有陈四海。
素白的雪飘了一天一夜。
村里到处都是白茫茫,冬天天冷,一个星期都不化。
陈家寂静的可怕。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麻木的神情,郑凤莲和两个弟媳在屋里撕白布做孝服。
不多久。
听到消息的村里人赶过来,国人总是这样,不管生前做了多过分的事,讲究人死为大。
上了年纪的老人操持着这场葬礼。
陈晏没去,陈文浩来喊过几次,真正能给陈老太上坟的原身已经不在了。
后来听说葬礼上还闹了一场。
胡杏花带着娘家人,要和陈建民离婚,陈建民不愿意,在灵堂上大打出手。
陈明峰去阻拦,当时头就被打烂了。
郑凤莲闹着要报警,胡杏花也不怕,叫嚣着陈建民一天不离婚陈老太就别想下葬。
陈文浩带着两个弟弟跪在他妈面前,胡杏花铁了心,孩子也不要。
陈晏就在这出闹剧里修完所有手表。
就是不知道梁竞舟这次去海城,还能不能捡个漏。
雪层压着屋顶。
陈晏推开窗户,对面的房檐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