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田赋
两人在骊山的山脚下走着,听着李玥的讲述,上山村也是蓝田县的地盘,原来是蓝田县县丞谎报了这里的田亩,六十亩田地报八十亩田地。
上山村原本就只有六十亩田地,经过瞒报之后。
六十亩台田地,交着八十亩台田地的田赋。
虽然数量不大,但对地方县丞来说这也是一项成绩。
也为了事情不败露,蓝田县的县丞甚至拿着上游的水源要挟。
讲述着这些,李玥的神情多了几分怒意。
摸着小媳妇的头顶,张阳说道:“这个县丞确实可恶。”
李玥小手握拳,“我们要不要告发他!”
张阳笑道:“当然要告发他了。”
李玥低声道:“父皇几次三番强调了一切都要轻徭薄赋,此人竟然做出这种事情。”
关系到自己的封地的事情绝对不能马虎。
不管是田亩上的赋税问题,就算是多一寸地,少一寸地也要算得明明白白。
张阳思量半晌后说道:“我知道长安城有一伙儿经常除暴安良,他们铲奸除恶,伸张正义的人。”
能尽量不用公主这个身份,就不用这个身份来办事。
就算这件事让李世民知道,反而欠了李世民人情。
欠皇帝人情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而且还不好还。
回家之前,张阳又找到了牛闯,“咱们村子出了这种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
牛闯躬身低下头,“咱们村里能够有口饭吃就已经很难了,不敢得罪人。”
“所以你装着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牛闯低声说道:“你是驸马,伱和我们不一样,或许你得罪了什么人不会有什么事,可我们这些草民要是得罪了官吏,我们的日子可能就过不下去了。”
本来村子里的日子就已经很难了。
要再得罪人他们还有没有活路了?
张阳耐心地听着牛闯讲着,村子里的日子不容易,小心翼翼地活着就已经很难了。
牛闯苦苦支撑着村子,至少没让这里有典妻卖子的事情。
靠着自己的手艺,牛闯也能带着村民多吃一口饭。
平日里受了委屈也是咬着牙往肚子里咽。
有老人,有妇女,有孩子,大家离不开这个村子。
贞观一朝,这世上哪有这么美好。
张阳站起身说道:“你放心,大家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看着张阳的背影,牛闯心中很暖,这个人或许靠得住,他朝着张阳的背影喊道:“小张兄弟,你放心!村子一定给你建好!”
听着他的喊话,张阳淡淡笑了笑。
几日之后的长安城,城门口就有三四个卖红烧肉的摊子,今天他们早早收了摊,便离开了长安城。
当天夜里,蓝田县府衙闯入了一伙人。
这伙人进入蓝田县之后便开始打砸。
“什么人!”
“大胆!这里是县丞府衙!”
“还敢动手!”
……
声声怒骂在府衙里回荡着。
蓝田县的县丞老迈地拄着拐杖提着油灯不知道眼下发生了什么,迷茫地看着。
哆嗦的手拄着拐杖,他老眼昏花地说道:“突厥人来了?”
一群府衙中的官吏被打倒在地,还被绑了起来。
这些人手里提着棍子,身形彪悍,根本打不过!
来人把一只麻袋套在了县丞的头上,开口便问道:“田赋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老县丞低声说道:“关中话?不是突厥人?”
“你们蓝田县谎报田亩,还强征田赋这件事你不会不认吧。”
老县丞哆嗦着说道:“老朽都八十多岁了,已经有些日子没过问了,都是吕主簿在办。”
“吕主簿?”
此刻吕主簿怒目看着众人,“你们好大的胆子,知道本官是什么人吗?本官背后有人,我告诉你们,你们完了,弄死你们。”
“死?”
那壮汉一脚踹在主簿的脸上,冷声说道:“说说吧,你的靠山是谁。”
“我……”
意识到事情不对,吕主簿又住了口,这种事情能说吗?县丞府衙一笔烂账能查吗?
“怎么又不说了?”
“我凭什么要说!”
“看你也三十多岁的人了,一把年纪活狗肚子里去了!你知道外面寻常农户的日子有多苦吗?说我们的胆子大?当今陛下三令五申说了要轻徭薄赋,你还敢谎报田亩,我们的胆子是大,我看你的胆子也大到没边了吧。”
听闻此事情,老县丞敲着拐杖说道:“吕先生!亏老朽这么仰仗你,你竟然做出这等事,难怪最近县里的人不敢来府衙,起初听到那些流言以为是假的,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回事。”
老县丞气得直咳嗽,真怕他一口气没有缓过事就栽倒。
“几位壮汉,不用客气!好好打之!好好审问,老朽半只脚已经进了棺材,有什么事情老朽顶着!”
老县丞浑浊的老眼带着怒火,“老朽做了一辈子的县丞,怎料毁在你手!”
见几个壮汉不动手,老县丞说道:“你们不动手,老朽来打。”
说话间他提着拐杖就要去打人,挥起一下打空。
年纪大到这个地步,什么都看不清。
他又挥起拐杖,又打空了……
壮汉们便把这个主簿吊了起来,抽打了半个多时辰,实在是扛不住打,他这才开口招认了。
从进入蓝田县衙之前的事情都交代了,包括怎么收买人,靠着同乡的关系,找到了阴妃这个靠山。
“说说吧,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过的。”其中一个稍显瘦弱的壮汉记录着他的供词。
“没了,没了!”吕主簿有气无力地说着。
又是一脚踢在吕主簿的肚子上,壮汉问道:“来蓝田县之前呢?你还做什么事情龌龊事?”
“之前事情与现在何干?”
“让你说就说!”
经过一夜的盘问,县衙的墙壁上写满了吕主簿的供词,包括他是怎么坐上主簿这个位置。
天快亮的事情,十几个壮汉扛着五花大绑的吕主簿离开了。
一夜过去,整个府衙一片狼藉,一阵风吹过,门匾晃了几下,终于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