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又道:“,从当初到如今这件事是你一手办成的,你是怎么想的?你的才能都是从谁身上所学?”
张阳拱手道:“在下的老师是一个住在终南山的一位隐士,如今已经过世了。”
“隐士?老夫以为一个人能学到什么这与师从何人无关,就算是拜了再好的老师,心性不好也学不到本领。”
“是呀。”张阳淡然地笑了笑,“其实小时候我比较笨,但凡老师教我,我都学得很慢,我算是老师学生中的差生。”
看了看魏征的神情,张阳又道:“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学习方式,笨人也有笨的学习方式,就算是不了解文章中的意思也要先死记硬背,因为我比较笨,比不过别人,就要笨鸟先飞。”
“笨鸟先飞?”魏征疑惑着。
“这个道理其实不难理解。”话语顿了顿,张阳回忆着当初又说道:“父母时常说我笨,也告诉我勤能补拙,别人躺着的时候,我要坐着,别人坐着的时候,我要站着,别人走着的时候,我要跑着,既然天赋差学业跟不上,父母就让我在每件事上比别人多努力一些,尽可能不落下太多。”
魏征听完直点头,“你的父母用心良苦。”
“让老先生见笑了。”
“想来你父母也希望你做一个纯良之人,脚踏实地是最好的,切勿忘了教导。”
“在下明白。”
“魏王殿下如今年少,玩心也重,陛下让他编撰括地志他却一再不管不顾,也希望你不要耽误魏王殿下,老夫这次是去弹劾魏王的,这才来告诫你。”
原来是想弹劾魏王因玩闹荒废编撰括地志的事情,这老先生还顺路来教训我是不是?
“老夫告辞了。”
“老先生慢走。”
走出这个宅院,魏征脚步轻松了许多,与魏王殿下相交甚好的就是张阳。
就怕张阳也是一个顽劣之徒,这会坏了魏王殿下的心性,如今看来这个张阳也不是一无是处,是纯良之辈。
有良师益友是好事,张阳的那番话也不像是糊弄老夫,如果不是他自己亲身有过经历,说不出这种话,话语中也不会有那种情感。
相比陛下教子,张阳的父母才是大善。
不求一朝成名,也不急功近利,脚踏实地但凡比别人多努力一分,多一分坚持,终会有个好结果,多好的见解,多么有智慧的父母。
魏征离开后的第二天,李世民的秋猎活动就草草结束了。
李泰大快朵颐吃着羊肉,“这一次秋猎被魏征这个老匹夫给搅和了,也不知道他和父皇说了什么,父皇大发脾气,最后散了兵马回了长安城。”
一边说话,李泰喝下一口羊肉汤,又下了两口腌萝卜,嘴里嚼着爽脆的萝卜,“魏征还把本王给弹劾了,说什么本王荒废学业,整日玩乐,他怎么不弹劾太子!”
张阳喝下一口茶水,“他还说什么了吗?”
“都是父皇身边的侍卫传出来的话,当下哪里还有心思游猎。”咽下一口汤,李泰又讲道:“说本王荒废学业,本王那是荒废学业吗?这几日本王每天就睡一两个时辰,忙着生意经营跑前跑后,哪里缺货了,哪里缺人了,都要本王自己来。”
“咱们那几个生意要是做不好,这会少挣多少银钱?本王过了这么久的苦日子就靠着秋猎多挣一些银钱。”李泰吃饱撑着肚子长出一口气,“这是本王这几天来吃得最踏实的一顿饭食。”
这几天确实把这个小胖子给忙坏了,前前后后都是他在忙碌。
“咱们挣了多少了。”李泰拿出一卷账目,“正要和你说这件事,五家店铺,从家具到蛋糕生意,还有红烧肉黍米饭,花去本钱共计两千贯,又算了算,其中所挣利润有三千贯。”
“其他的也就算了,就是这个家具生意的利润更高,而且本钱也低,一些木料规整规整收拾一番,做好椅子,转手就能卖几十文,有些人要做工好的还要额外花钱,这是一笔很好的进账。”
拿过账本,张阳细细看着,“家具生意能够挣一千贯?这是卖出去多少?”
李泰咧嘴笑道:“这一次牛闯可是用了全村的人,还要上官仪来主持,不然真的忙不过来。”
放下碗筷,李泰凑过来:“姐夫,你说我们要不要再扩大,多做一些。”
亏钱的时候一口一个姓张的,挣钱的时候一口一个姐夫喊得急,真是人心不古。
喝下一口茶水,李泰又道:“还有什么顾虑?”
“魏王殿下觉得这个椅子什么的制作难吗?”
“不难,一天就能做好几个。”
“我们能做到的事情别人也能做到,尤其是这种技术简单的,这世上不缺少手艺高超的木匠。”张阳又添上一些茶水。
“你说得有道理。”
李泰中肯地点着头,“我们可以做出来的,别人也可以做出来。”
又喝下一口茶水,李泰细细思量着,“如果别人的价格比我们更低,我们的生意就不好做,就算是我们也压低价格,也占不到优势,手艺人不缺,就算是坊间的木匠也能自己做出来。”
张阳不动声色地喝下一口茶水。
“这笔生意以后会越来越差的。”李泰做出了结论。
现在能够挣一笔快钱,只是占到了先机而已,以后就只能打价格战,最后家具会成为一种很常见的结果,权贵人家也只会要手艺好的工匠。
话说到一半,李泰一拍桌案,“这个魏征老匹夫又弹劾本王,这一次被弹劾他会一直盯着,被这个老家伙缠上都不好过,也就程大将军不怕他。”
“也不是没有办法。”
“计将安出?”李泰来了兴致。
“装个好孩子还不行吗?”
“装?”
“括地志的编撰魏王殿下每天用半天时间看着,期间过问一二就行,最好派些人吐蕃地界查探查探,看看吐蕃的地形,我这里还有一种地图的画法,叫等高线……”
和这个小胖子说了半个时辰,张阳不耐烦地喝下一口茶水,“魏王殿下听懂了吗?”
李泰扶着额头:“有些的明白了,本王回去试试。”
说完他便离开。
“夫君,这个是什么?”李玥拿出一张图纸。
“这不是我房间里的图纸吗?”
“谁知道你天天背着我画这些。”李玥抬着下巴,“也不知道你画了一些什么。”
拉着李玥坐到身边,夫妻俩靠在一起,张阳低声道:“这个东西叫做六分仪,原理是牛顿提出来的。”
“牛顿?又是他?”
李玥已经对牛顿这个名字很熟悉了,一个姓牛的家伙,以前听夫君讲课也经常提到这个名字,只是用夫君的话来说,这个牛顿不姓牛,挺古怪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