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卷书就是成果,也算是给宫里一个交代,要来的刻字工匠帮着在印书。
出了皇宫,夫妻俩走在回家路上。
张阳背着李玥的背包,背包沉甸甸,媳妇的收获不少。
接下来的日子,朝中新任朝议郎,驸马张阳每天都去崇文殿当值,只是当值也就算了,每天当值都带着公主殿下,夫妻俩总是同进同出。
“总算整理好了!”
夫妻俩站在殿前看着殿内一个个大书架上的书卷感慨道。
李玥看着成果眯眼笑着,“夫君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张阳帮她擦着汗水。
打开李玥背包,里面准备了饭食,几个锅巴包着的饭团,外面的锅巴是焦脆的,内部的黍米饭是柔软的,还点缀了一些野菜。
还有做好的腊肉和饺子。
正好李承乾和魏征也来了。
李玥递上饭团,“魏老先生,你也吃点吧。”
魏征接过饭团倒也没拒绝,“坐在一旁安静地吃着。”
倒是李承乾的狼吞虎咽丝毫没客气,张阳心想东宫的伙食很差吗?
以前听李泰说过宫里给他们皇子的用度一减再减少,李泰的日子有生意撑着,现在那小胖子的日子也潇洒。
倒是李承乾的生活全靠他父皇和母后给的用度,想来生活质量应该也不高吧。
魏征低语道:“看书这么久,你对当今天下万民如何看待。”
这个问题有点负责,见媳妇看着自己,张阳喝下一口凉白开,“魏老先生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倒是知道一个故事。”
“故事?说来听听。”
看来今天魏征的心情很不错。
“从前两个妖,它们盯上了一个僧人的肉,可是那个僧人有一个很厉害的护卫护着,这天两个妖正在商量它们要不要趁着护卫离开,吃了这个僧人,如果护卫回来了,它们两个妖必定会死在护卫手中。”
“其中一个小妖,不想冒风险,如果那僧人的护卫回来了两人都会死在那里,它建议去吃山下的黔首民户。”
“另一只小妖道:那些民户的人不好吃。”
“为何不好吃?”
“那小妖道:黔首们过得太苦了,那些人的肉不好吃。”
一个简短的故事,却刺痛了李承乾心中薄弱的地方,战乱平息这才多少年,天下人太苦了。
魏征长叹一口气,便转身离开。
习惯了崇文殿的日子,其实朝议郎是一个很闲的官职,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可以向你的上官讲述,你要是不想太上进,就算不去当值都没事。
从崇文殿带了一些书籍,李玥每日都在看,看完这一批改日去崇文殿重新换一批。
也不用每日去那边打卡,张阳意外地发现根本没有人管着,就算是在崇文殿睡一天觉,也不会有人来喊你。
关中临近十二月,北方的冷空气压向了整个长安城,今日便不去当值,张阳来到村子里还要对印书的流水线做一些安排,地里种着的棉花也能收了。
刚进村子里就被李孝恭给拦下了。
“河间郡王有什么吩咐吗?”
李孝恭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瓮声道:“棉被还有没有?”
原来是棉被的事情,第一次做出来的棉被给村子里的孩子们用了,看来效果还不错。
连李孝恭知道了棉花的好处。
“棉花不够呀。”
“老夫这就让人去西域再去采买。”
“那就有劳河间郡王了,其实棉花不仅仅可以用来做棉被,还可以用来做抵御寒冷的衣物。”
“如此甚好,老夫这就再派人去西域,你要是早这么说老夫就多派些人过去。”
张阳苦笑道:“当初在下说了,您不是没当回事吗?”
李孝恭笑道:“以后还有这种好东西,多和老夫提点几句。”
棉被的事情村子里人都在议论。
先是找到了牛闯,让他找村子里的人安排印书的事宜。
“牛大哥,这件事要找你觉得比较踏实的人,嘴巴要严,最好先把这件事说出去。”
“小张兄弟放心,某不会让外人靠近村子,村子里的人都信得过,全听小张兄弟的安排。”
张阳把挂在肩膀上的大包袱递给他,“这里面都是纸张,大概有三百张,先用这些纸来印书啊,就印红楼,先不要印别的书。”
“某明白的。”
印红楼这种书是最合适的,如果要印论语或者儒家典籍迟早要出事。
红楼顶多算是杂书,风险也没这么大。
来到棉花地,一株株棉花长得不高,雪白的棉花倒也可以收了。
两三亩地的棉花产量不高,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张公瑾就站在这里,他看着这些棉花赞叹道:“能长出如此洁白的之物倒是少见。”
收获的时候,总是让人高兴的,张阳一边采摘棉花道:“把今年的种子再好好培育一下,来年的收成会更好。”
“听说这一次魏征举荐你。”
“我也不知道这位老先生为何举荐我,难不成他看我骨骼精奇。”
张公瑾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你和魏征有相同的地方。”
“老师,人和人都是一样的,我也是一双耳朵,一双眼睛,一张嘴。”
“老夫的意思是你和魏征一样,在朝中都会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孤臣。”
张阳停下采摘棉花的动作,站在原地思量好一会儿,“我在朝中有朋友,比如许敬宗。”
张公瑾无奈摇头道:“许敬宗和你终究不是一类人,如果你能继承魏征的衣钵倒也是一件好事。”
“魏征是一个不要命敢指着皇帝鼻子骂昏君的人,我成不了这样的人。”避开张公瑾尖锐的目光,张阳妥协地长长一叹,“老师,你知道我,我志不在此,我的志向也不在朝中。”
“一个皇帝没有人管着也会成为一个昏君,陛下想要做一个明君,他需要魏征这样的人。”
“老师也说了,魏征是皇帝想要做一个明君才需要的,如果他不想要做明君了,是不是也把魏征砍了,难不成我也要像魏征那般管着皇帝?天天骂皇帝?皇帝但凡要做一件什么事情我就要跳出来反对?这未免也太为难人了。”
张公瑾反而笑了,笑得很舒心,“有老夫做你老师,再有魏征做你的引路人,以你的天赋只要有你上进心,你也能到魏征那样的位置。”
张阳惆怅道:“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