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这个富婆还真是越来越有气势了。
既然你们清河郡想要用棉花来牟利,骊山不会拦着,我们会将棉布的价格降低,从而让他们挣不到钱。
不要想着扼住骊山棉花的咽喉,在绝对领先的技术和生产力面前,骊山的工厂就是无敌的。
骊山赔得起,他们赔不起。
荒废的是他们的田亩。
骊山的棉布就算价格再低,也不会比成本更低,高昌的棉花要多少有多少,只是供应骊山一地。
高昌的数千顷棉花地所产出的棉花,骊山自己都消化不完,更别说成本了。
趁着婶婶还没拿着篮子离开,李泰迅速又拿了两根油条,“还没吃够呢,等回府之后也让府邸的下人去做这个,怪好吃的。”
一张地图挂起来,姐弟夫妻三人看着突厥的地图,做好了瓜分突厥草原的准备。
对之前的决定,李泰心里还有些迟疑,“下降两成的价格,我们的利润岂不是更淡薄了。”
先是看了一眼夫君,李玥笑道:“青雀,利润不是这么算的,光看着价格是不对的。”
李泰也看向张阳,“真是这样吗?”
“当然。”
夫君回答得肯定,李玥俏脸上挂着笑容。
再看眼前的地图,张阳圈出了一片地,“这片地距离阴山以北两百里,我们看过典籍,这里是一片很茂盛的草场,掌握这片草场的便是小可汗所部。”
李泰盘算着,“拿下这片草场需要多少银钱?”
张阳抬首道:“魏王殿下先去探探突厥人的口风,看看能不能探出一个预期价格。”
“让本王去和那个大傻子谈价格?你知道他有多傻吗?”
张阳揣着手,“那就请魏王殿下去一趟草原,亲自找突厥小可汗去谈。”
咬着牙跺着脚,李泰吃了手里的油条,“这世上的聪明人都是没良心的,没一个有良心!本王前前后后操持这么多的事情,容易吗?还去草原?”
“我去找突厥使者谈还不行吗?太欺负人了!欺人太甚,岂有此理……”
小舅子一路骂骂咧咧地走了。
瞧了一眼媳妇,张阳感慨道,“我们家这个小舅子还是很有担当的,办事也很得力,距离成为我们的家摇钱树不远矣。”
李玥嗤笑道:“要是父皇知道夫君如此欺负青雀,说不定又要罚俸禄了。”
“我那是磨砺他,帮陛下锻炼他儿子的能力,作为天可汗他应该多给我几亩封地。”
平静的日子总有这么一些坎坷,七月份下了几场雷雨之后,又是接连半月的大晴天,一直到了八月。
每每看到夫君把藏着的本领拿出来,李玥总是会怀疑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为此每每看到自己不能理解的事物,李玥已经不想费脑子去想其中的原理。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尤其是物理这个学科越是往深处学,李玥越是觉得自己力不从心。
在学到力学运算之后便一直搁置着,果然还是数术更适合自己。
会这么想是因为今天张阳造出了一架两轮车,正在院子里骑着。
小熊跟在后头追着木头轮子。
轮子的质地和马车轮子是一样的,连接的链条也是夫君自己敲打出来的。
为了这个铁链,张阳没少在夜里坐在土灶敲打。
骑行了五圈之后,铁链终于崩断了,就连轮子也出现了几处开裂的地方。
张阳细细瞧着,“木头不够牢固,铁链也不够顺,要解决的技术难题不少。”
挠着头,张阳跺脚叫骂着,“去你的江山社稷!去你的五姓七望,整天窝里斗,不搞发展,不搞科研,你们全是混蛋!全是混蛋!”
杨婶正帮着李玥收拾衣服,“最近骊山令总是喜怒无常的。”
看着正发脾气的夫君,李玥无奈摇头,“每一次做新事物的时候就会这样,过几天就好了。”
杨婶又道:“宫里又派人来问询是不是要铜钱折价让宫中收了,价格也还算公道。”
李玥把衣服叠起来,“把家里的一千贯银钱交给他们便是。”
杨婶又道:“他们要骊山的铜钱。”
停下手中的动作,李玥笑道:“骊山的铜钱还要给村子里的村民工钱,那都是要给村民的,还不能折价给宫中。”
杨婶点头,“这便去回话。”
张阳又把自行车给拆了,将木架和木头轮子全部拆了当作柴火烧了。
顺便把图纸也烧了,终究还是工艺落后了,铸造工艺落后连一架自行车都造不出来,道阻且长,还要我重新给大唐的铸造业打基础不成?
张阳站起身自语道:“天杀的,这也太难了。”
程咬金的家风一直都是彪悍的,李玥送了油条之后,他们家打听了一下事由便当即书信一封送到了清河郡。
从此老程家与清河崔氏再不往来,就此断绝情义。
骊山的告示一出,棉布生意再次火爆,骊山存货五千匹棉布又被抢购一空。
李泰躺在铜钱堆成的小山上痴痴笑着。
关于庙宇之事李世民与朝臣商议很久,期间也见了不少人。
在寺庙中的银钱全部查没,并且惩戒这些僧人发配边关做苦力,让这些平日里不给社稷付出的人有点作用。
并且下旨但凡寺庙扩张需要招收佛门弟子,都需要有官府文牒。
寺庙必须给予年轻僧人还俗的自由。
朝堂的三板斧下来了。
佛门人人自危,并且还派出了御史台和大理寺的官吏去查问其余的寺庙。
还是当朝郑宫公魏征亲自指派的人手。
正如李渊所言,李世民为了顾全大局,在很多事情上也会掣肘,也会优柔寡断。
下朝之后,张阳一直跟在魏征身后走着。
正要出朱雀门的魏征稍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见他也停下脚步。
收回目光,魏征继续走着。
张阳也继续跟着。
又走了一段路,魏征的脚步再次停下,“你如此跟着老夫做什么?”
张阳揣着手讲道,“在下顺路。”
继续往家走着,魏征看了看身后的人深吸一口气,忍无可忍喝道:“你明明就是在跟着老夫,哪里来的顺路,以前怎么不顺路?”
“在下只是觉得陛下处置太过温和了,想请郑公去劝谏一番。”
气得三尸神暴跳,忍着要当场发作的冲动,魏征又问道:“你自己怎么不去劝谏?”
“嗷……”先是应了一声,张阳又道:“在下的生死只在帝王一念间。”
魏征气得笑了,“你直说怕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