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阎立本的心情是美丽,至少可以让骊山有一个白拿建材的地方。
关中的雨季要等五月才开始,刚进入三月的时候便又来了一场春雨,春种时节是最忙的。
有人说华西秋雨,这就是用来说关中的反常的秋季连阴雨。
也有人说过,只要在秦岭开一道口子,在春夏的时期便能让关中秦地有更多的雨水。
很有意思的一个说法。
春雨一下就是接连好几天,新家的建设只好先告一段落,村子里也开始了忙碌的春种。
雨水飘洒在长安城的每个建筑上。
张阳和李玥坐在屋檐上下棋。
夫妻俩的棋局很是有意思,放着俩副棋盘,一边是象棋一边是围墙,正收拾家中杂物的杨婶看着好奇,寻常人一盘棋就已经是绞尽脑汁。
这夫妻俩人能够同时下两盘棋。
此刻李玥俏目盯着棋盘,纤细的手指拿着棋子,象棋上不是夫君的对手,好在夫君对围棋也不擅长。
本以为这两天看了围棋的棋路见解能够在围棋上赢夫君一筹。
眼下应对起来很是吃力。
桌案上放着一块银饼,只要夫妻俩人谁能赢下同时两盘,这块银饼就归谁,要是两盘棋一胜一负那只能再次重来。
李玥的目光看着象棋这边,夫君的棋子已经杀到了将前,而围棋这边,夫君正在一点点蚕食自己。
沉思许久,李玥缓缓落下一子。
棋子刚刚落下,便被夫君给吃了,再看象棋这边,张阳移动自己的车推到将前,“将军!”
围墙和象棋同时进行很是锻炼思考能力。
李玥摇头道:“夫君赢了。”
张阳笑着收下这块银饼,“还有什么要挑战的,我很乐意接受。”
“我给小武做衣服去。”李玥收起自己的衣裙走入家中。
春雨一连下了四五天,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这天,一队吐蕃人急匆匆来到长安城前说明了来意。
许敬宗带着礼部的人前来迎接。
自去年隆冬时节到现在,这已经是第二次接待吐蕃的使者。
先是把人领进了外交院,张大象不解道:“张尚书还没到吗?”
许敬宗收拾着案卷解释道:“说是过会儿便来。”
外交院人手进进出出,张大素先让这些吐蕃人坐下来喝茶取暖,“淋了这个时节雨水很容易着凉,几位暂且休息,等我们尚书来了便可以开始谈话。”
又过了小半柱香的时辰,张阳这才提着一个菜篮子走入外交院,“刚刚在东市买菜耽误一些时辰。”
许敬宗连忙接过菜篮子,“人都已经到了。”
张阳掸去衣服上的水滴,脱下还有些湿漉漉的外衣在炉子边烘干,收拾收拾发髻重新坐好,“也不知道这雨几时能停。”
谈话正要准备开始,李承乾和房玄龄也来了,吐蕃和外交院的交谈中书省可以不参与,但还是需要过问的。
李世民并不是百分百对外交院放心。
“房相,太子殿下,这边入座。”张阳邀请道。
“房相先坐,孤只是旁听站着便好。”
看太子这般谦谦有礼,房玄龄不好拒绝。
张阳先是看了一圈,“该到了的人都到了,我们先开始吧。”
在几个文吏的安排下,这几个吐蕃人整齐一排坐好,领头的人开口道:“不知大唐能否先放了我们吐蕃的大相。”
关中话很流利,松赞干布特意安排的人很重视这一次的谈判。
张阳开口道:“先不说禄东赞,敢问你们吐蕃赞普在何处。”
“若能放了大相,赞普会歌颂英明的天可汗。”
你说东,我说西的感觉很不好受。
本来就是试探地问一问,这些人肯定不会说出松赞干布的下落,上一次军报说牛进达和李大亮的人就快越过了西海与河湟,从信上的日子来推算,现在他们已经进入高原地带。
等下次军报再传来说不定还会有变数。
还不是信息落后的缘故,李世民和朝中将领正是战意高涨,乘胜追击的时候,这种时候根本劝不住他们。
张阳揣着手盘腿坐着,“首先禄东赞在长安城被圈禁是因为他冲撞了魏王殿下,这件事官驿中的其他使者可以作证。”
这些吐蕃人听这话没有反驳。
张阳再是讲道:“禄东赞放过烧了官驿也是他自己认罪的,这才被我们拿入了地牢,这点你们不反对吧?”
这些吐蕃人还是一脸的赔笑委曲求全没有反对。
张阳又讲道:“就算是吐蕃的大相,在我们长安也要按照长安城的规矩处置,想要让我们放人也可以,需要交上罚钱。”
话语说到一半,张阳看了看许敬宗,“之前禄东赞扣押的财宝都还在吗?”
许敬宗解释道:“都还在。”
“既然如此那便将那些财宝当作罚钱交给朝中,烧驿的事情暂且免了,老许你告诉刑部可以放人了。”
“喏。”
张阳摇着扇子心中再是盘算,看来禄东赞不出现这几个吐蕃人是不会多说的。
外交院内很安静,外面的雨势大了不少,可以听到雨水打在屋顶的声音。
不多时,许敬宗和三个刑部的官吏押着禄东赞来了。
见到禄东赞,这些吐蕃人围上前,他们用吐蕃话交谈着,甚至还抹了抹眼泪。
李承乾小声问道:“放了禄东赞合适吗?”
张阳笑道:“太子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不把他放出来我们礼部怎么盘剥?”
“盘剥?”
“嗷……咳咳。”张阳清了清嗓子改口道:“是谈判,禄东赞是吐蕃的大相,有他代表吐蕃最是合适,我们也需要这么一个人。”
李承乾稍稍点头便不再多问。
吐蕃话很是生涩难懂,张阳小声道:“大素兄,他们说什么呢?”
张大素解释道:“他们说松赞干布需要他这个大相回去稳定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