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杀鸡取卵是不好的。”
李世民黑着脸,“朕没想杀了骊山这只鸡。”
张阳又道:“虽说我与陛下是一家人,可我还是建议陛下再等等。”
“等到何时?”
“等我们骊山的生产力再上一个台阶,现在一尺羊毛布料需要三百钱,穷人家还是更喜欢买棉布,现在骊山的生产主力依旧是在棉布上,也就是说羊毛布料对现在的军中来说太过奢侈。”
看张阳低着头躬身行礼,李世民收回目光,继续看向漫天的大雪,“你不用这样恭敬,朕不会做夺人家产的事。”
张阳点头道:“陛下英明。”
宫女将菜肴都端了上来,宫中有宫中的规矩。
一家人还是分桌而食。
在宫里用完饭,李玥又听皇后叮嘱了几句话,夫妻俩人这才离开了立政殿。
带着小武和徐慧走在风雪中,李玥牵着夫君的手道:“家里的书快看完了。”
“嗯,我们去藏库看看。”
前隋留在长安的藏库很大,藏书不比崇文馆少。
孤本也很多,对夫妻俩来说这些书籍都是一个莫大的宝库。
徐慧对宫里的事务都很好奇,她开口道:“老师,我爹爹在哪里任职?”
李玥笑道:“你爹爹在御史台,任监察御史。”
张阳点头,“现在可威风了,朝中的人都害怕他。“
听得徐慧不自觉抬头一脸骄傲。
徐孝德任监察御史,不仅仅管着风闻奏事,还要管着各部官吏人际和财钱情况,对这种人可不是人人都躲着他吗?
由于夫妻俩时常会来宫中,在宫里也都会对汝南公主一家与陛下皇后走得近。
即便是路过宫中什么地方,宫女和太监都不会过问。
走到左藏库前,张阳见到了站在门前的李恪,这孩子立在风雪中都快成雪人了,耳朵鼻子冻得通红。
先让媳妇带着两个丫头进了藏库,张阳看着他,“蜀王殿下是一直都在这里等我吗?”
看李恪点头了,他头上的积雪也跟着滑落。
张阳伸手拍去他肩膀上的雪,再把他的头发间的积雪拨走,“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模样了,你可以去我家找我,也可以去骊山找我,不用在这里一直苦苦等着,难道我一直不来你便一直等下去吗?”
再拍了拍他身上的衣服将雪全部抖落,嘴里数落着他,“这么冻着人要生病,生病很不好受。”
“军中将士可以在风雪中站一天,没什么的。”
“人家是大人,你是小孩子这能比吗?还顶嘴。”张阳用力再拍他两下后背,“你去你母妃那里喝了一碗热姜茶,再来这里找我。”
“喏。”李恪朗声道。
张阳给蜀王殿下掸去积雪场面,被远处的宫女看在眼里,当即将这些告诉了李恪的生母杨妃,“看张尚书很是照顾蜀王殿下,给殿下掸去积雪,还一边叮嘱呢。”
“是吗?”杨妃心中石头总算是落下了,要是恪儿有了张阳这个依仗,以后也能过得好一些。
在这个朝堂与后宫之间,有些妃子家中亲眷就在朝中任职,还有朝中官吏多半都是有背景的,能够选择张阳是因为他与朝中没有这么多的纠葛。
是青年中的翘楚,又不拉帮结派,也受陛下器重。
听说性情很是古怪,这倒不是什么坏事。
听说他们夫妻很是照顾宫里的弟弟妹妹们,起初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如若张阳当初没有点头,也会让恪儿再也不去打扰他们夫妻。
不多时李恪又走回来了,“母妃,姐夫说让我喝一碗姜汤再去找他。”
杨妃示意让宫女去准备。
左藏库内,张阳走在一个个书架间,在走过一个柜子的时候停下脚步。
这个柜子很矮,有三层,更像是一张桌子有了抽屉。
张阳盘腿坐下来,打开抽屉拿起一卷白布,打开布看着,这不是什么书籍,而是一幅画。
看着画中的内容,不自觉眉头紧锁。
李玥好奇看了一眼,不由得满面通红,“这仓库中怎么还有这等不堪入目的画卷。”
“在生孩子这方面古人还是挺有研究的。”张阳一边审视着一边点头。
李玥脸上的羞都红到了耳根子。
“你说宫中这种图是用来教授成婚男女的,还是说他们只是画出来图一个开心?”
“咦?师父在看什么?”小武和徐慧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满脸的好奇。
李玥迅速夺过这幅画卷,将它重新卷起来,“你们去帮老师找找这里有没有诗经。”
小武道:“小慧懂诗文,可以帮忙。”
徐慧双手握着拳点头,“嗯,我去帮老师找。”
犹如临危受命,徐慧小脸严肃起来,开始翻看这里的书卷。
只是可惜了这幅图画得并不是很清楚,只有一些模糊的线条更不要说色彩这方面了。
没有任何的视觉冲击力。
与小孩子的涂鸦差不多。
李玥将画卷重新收起来,想要放回原位又不放心,怕被小武和徐慧看见了,踮起脚尖想要将画卷放在书架的最上方,这样她们也够不着。
只是书架太高,还怀着孩子踮起脚尖的时候没站稳,就要倒下去。
感受到身后结实的臂膀,是夫君扶着自己。
“都要做母亲了,这也没什么好害羞的。”张阳拿过画卷,伸手就将其放在了书架最顶上。
知道夫君个子高,李玥低头道:“夫君很喜欢这种图吗?”
张阳揽着她的肩膀,“我不喜欢,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冲击,挺普通的。”
“这就好。”李玥抬首道:“等带出去一把火烧了。”
看过更靓丽的风景,即便是大唐女子穿得再单薄,对看过后世风光的张阳来说,眼前的这些都不算什么。
再冲藏库外看去,李恪又站在门口,就这么站立着任由雪落在身上。
这小子就像是一根不点不亮的蜡烛,好像他自己没什么思考能力,非要别人让他去做什么,他才会去听吩咐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