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收好令牌站起身,走出弘文馆,迎面而来的冷风让他收紧衣衫。
“薛仁贵大哥什么时候会来长安城。”裴行俭自语着。
两人都是河东人氏,是同乡也算是从小帮衬裴行俭的人。
不过薛仁贵家道中落之后,俩人之间的来往便少了。
一来裴氏乃河东望族,而薛氏早不如从前。
两家人走得太近也会被族中长辈议论。
看裴行俭还念着薛大哥,家仆回道:“薛仁贵在柳员外家做事,至少要忙完今年的春耕才能来长安,而柳员外还有一个女儿,说是薛仁贵进士及第的才会答应将女儿嫁给他。”
裴行俭冷哼道:“那柳员外是一个小人,他就是拿准了以薛大哥的才学不好,肯定不能进士及第,又不轻易将女儿下嫁,处处裹挟。”
“纵然小公子气愤,这种事情都是父母之命,也算不上是小人。”
“红楼!梁祝皆有对爱情向往,我相信薛大哥一定可以与她终成眷属。”
对小公子的固执,家仆只能叹息一声。
裴行俭目光看着朱雀大街两旁的房子,“我听说长安城有个叫外交院的地方,还是张阳所建,在何处。”
家仆回道:“在东市边上,说是距离国子监不远。”
裴行俭心中有了主意,“去看看。”
从朱雀大街拐入东市,路过国子监就能看到一座很大的宅院,宅院有两层此刻倒是没有官吏在走动。
外交院门前有两个侍卫看守。
裴行俭想要进去看看,却被拦下来。
他取去木牌子,“我是明年参加科举的生员,我能进去看看吗?”
侍卫回道:“此乃与诸国外交重地,不能随意出入,就算你是生员也不行。”
裴行俭不罢休地探头进去多看了两眼,便离开。
正要去安排好的住处,路过驿馆时见到有一群人正在打架。
“有趣。”裴行俭停下脚步看着这场乱架。
家仆小声道:“小公子在这种是非之地,不要久留为好。”
裴行俭对这般叮嘱熟视无睹,他目光看着眼神里尽是好奇,“他们的穿着好古怪,这是突厥人的衣服吗?我还没见过突厥人呢。”
家仆又道:“看样子确实是突厥人,都说外交院的是非最多。”
不多时有人领着一队官兵而来,这群突厥人这才作罢,各自进了驿馆。
裴行俭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上前问向驿馆的伙计,“敢问刚刚打架的是什么人,因何事打架。”
伙计懒散收拾着他们打过架之后的狼藉,“他们是西突厥人,都是两个可汗的人手,在西突厥打得不可开交,到了长安城还要继续打。”
裴行俭稍稍点头,正想再问却见家仆的脸色已经黑了下来,又作罢离开。
长安城很大,河东就只有一个个的小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繁华的市面。
来到长安城为生员准备的住处,这个住处不算大,现在入住的人也不多,也就是个供生员住的驿馆。
裴行俭对这里读书人所议论的朝政没有兴趣,他随着家仆来到一个房间内打算好好睡一觉。
从河西一路走来都没有好好休息,到了长安城也算是睡踏实的一觉了。
这场雪又下了三天,李世民带着一家人再一次前往骊山。
也彰显着现在骊山的圣眷。
长孙无忌听到这个消息倒是没觉得太过意外。
卢承庆倒了也在各地世家中引起了议论。
长孙无忌听着他们的讲述厌烦道:“陛下仁德保住了他的性命,伱们也不必再多言。”
“可卢尚书在河西走廊修建城廓势必要遭到毒打,这和让他去送死没有区别。”
长孙无忌面色带着怒意,“老夫说了这么多,你们还是没有听明白吗?科举在即不能再有波折,老夫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看他们还想再说什么,长孙无忌站起身挥袖道:“送客!”
等人离开之后,长孙冲这才走出来,“孩儿听说这一次还有张阳在推波助澜。”
长孙无忌又是一声叹息,“张阳年轻气盛还需要诸多教导,且让他放肆,他会有教训的。”
说着话,他忧愁地看着难得晴朗的天空。
即便是大雪停了,气温依旧很低,张阳也是忧愁地看着天,“今天的风大,看来今年的雪还会继续下,两天内必然还会有一场大雪。”
李泰还在惦记着自己的古铜镜,“姐夫是否能参破其中奥妙。”
张阳看着从远处而来的一队车驾,回道:“还没有,再让我多观察几日。”
李泰低着头沮丧,“本王让人去打听过,这种古铜镜还存世的不到十数,姐夫可不要丢了。”
“不会的,魏王殿下要相信我的人品。”
不多时车驾到了眼前。
李丽质带着一群皇子公主走下马车,她快步跑来,“我皇姐呢?”
张阳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些小魔头,“你们皇姐就在住处。”
“玥儿有身孕,你们莫要胡闹。”
李世民的声音刚刚落下,一群熊孩子便跑进村子里,一群宫女跟着跑入村子,生怕这群孩子有什么闪失,要是哪个皇子和公主半道上跌倒了。
她们少不了要一顿责罚。
张阳行礼道:“陛下,皇后。”
李泰也行礼,“父皇,母后。”
随行而来的还有太子李承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