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觉得父皇是一头猪?”
冷不丁听到媳妇的话语,张阳清了清嗓子,“怎么会呢?你父皇在我心里是匡扶社稷的天可汗。”
“可画的明明就是天子等于猪头。”
“猪是一种有福气的动物,我所画的意思就是你父皇会大富大贵。”
“我不信,明明就是在数落父皇。”
“道德经第五篇有言,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毒虫不蛰,猛兽不据,攫鸟不搏,此意便是人生成长的数个阶段,我们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李玥板着一张小脸,“夫君真是越来越有学识了。”
“对,你父皇让我多读圣贤书来着,他觉得我多读这些书可以做个好人。”
“猪就是猪。”
“媳妇此言大谬,猪可以不是猪,它可以指代许多,比如说我们看一座高山,有人觉得它只是一座山,还有人觉得山不是山,是一个可以攀登的目标,这个目标也可以是事业或者爱情。”
李玥苦恼的扶着额头,以前就觉得和夫君吵架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现在夫君读的圣贤书更多了,吵架更累了。
甚至引经据典跟不上思路了。
张阳点头,“所读圣贤书,还能学以致用,妙用无穷。”
做好了日晷与高度角的记录,李玥在婶婶的搀扶下走下石台,“听说夫君最近经常去铁匠坊。”
“对,去铁匠坊看看技术成果。”
“为了我们家业赚更多的银钱,夫君也是辛苦,听婶婶说最近青雀抱怨他的铜钱总是交给铁匠,用来铸造一种铁料?”
“我这是为了挣钱吗?我只是在发展技术的道路上作出一些投入和牺牲。”
“如此明目张胆铸铜,要是从朝中问起骊山该当如何应对?”李玥抬起脚想要去踢,因为身子不便没有踢好,还被夫君闪身躲过。
委屈地又是一跺脚李玥抿着嘴生气。
等孩子出生了再与夫君计较。
张阳挥袖道:“死道友不死贫道,反正用的是魏王的银钱,又不是我的银钱。”
青雀有这么一个姐夫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为了这个家,李玥心中担忧加重了几分。
平静的日子过了几天,临近除夕,夜里张阳正在劈着要烧的柴火。
李玥正在给小武和徐慧讲课。
小熊安逸地趴在屋子里,这头熊到了冬天就很懒,能趴着绝对不坐着。
突然它像是注意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东张西望,朝着李玥嗅了嗅。
李玥放下手中的书卷,吃痛地一声惊呼,“夫君!夫君!”
张阳丢了手中的斧子,急忙跑进屋中,“怎么了,怎么了?”
李玥捂着肚子,“孩子好像要出来了。”
两位婶婶连忙进屋扶住李玥,又道:“县侯,让我们来。”
张阳看了看四下,“我去准备热水。”
两位婶婶倒是淡定很多,她们扶着李玥走入屋中,嘱咐徐慧和小武不要进屋。
张阳端着一盆热水交给了婶婶。
“县侯在门外等候。”
“我不讲究,我可以进去。”
张阳顾不得这么多,径直走入屋中。
寒风吹过村子,李玥抓着夫君的手此刻满脸的汗水。
两位婶婶平静的应对,已经换了三盆水。
半个时辰后,徐慧站在院外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
婶婶将刚出生的孩子放到了李玥身边,“恭喜县侯,恭喜公主殿下,是个女儿。”
李玥面色惨白,怀抱着孩子,脸上挂着笑容,纤细的手指抚着孩子们的脸颊,低声道:“她真小。”
杨婶回道:“按说初生的孩子,已经很壮实了。”
王婶收拾着屋子,小武带着孙神医来了,也惊动了李渊和李泰。
本来李泰正和自己的皇爷爷打牌,顺便说太子坏话。
一听是皇姐的孩子要出生,便急匆匆而来。
听到自家的院子里闹哄哄的,李玥观察夫君的眼神,他看孩子已经满是溺爱。
“夫君?”
听到媳妇虚弱的语气,张阳还摸着孩子嫩生生的小手。
李玥小声道:“我一直以为是个儿子。”
“我更喜欢女儿,挺好的。”
杨婶听着夫妻俩的低声细语也带着笑容,生产的过程很顺利,孩子的哭声响亮。
王婶正在外面应付,“禀太上皇,孙神医,魏王殿下,公主殿下生产很顺利,是个女孩,母女都平安。”
李渊释然地笑着,“好,好,好!朕要封这个孩子为郡主。”
这种事情应该由父皇来定,皇爷爷一直与姐夫一家走得近,也任由皇爷爷胡来了。
李渊对跟随而来的侍卫道:“将朕的印玺拿来!给朕的小郡主玩。”
“这……”
侍卫有些为难,这是太上皇的武德年间的印玺,印玺上武德二字的分量有多重谁人不知。
这是大唐开朝以来的第一个年号。
这东西怎么能随便给一个孩子,更不要说给孩子玩了。
看侍卫还站在原地,李渊喝道:“再不拿来,朕回头就让二郎灭了你们。”
“这便去取来。”侍卫慌张地离开。
李渊这才满意的点头。
李泰也想劝,可见皇爷爷高兴成这样,也知道劝不回来了,皇爷爷肯送多半张阳也不敢收。
这要是收了,父皇会带兵来攻打骊山的。
皇爷爷可以胡来,张阳不会胡来的,李泰心中暗暗思量。
屋内,杨婶的手脚很麻利已经收拾好了。
孙思邈这才进屋来诊脉。
李玥小声道:“夫君,给孩子取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