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玥苦涩一笑,“只是夫君想要的富贵与别人不同。”
“我要的富贵很简单,数钱数到手抽筋。”
张阳喝下一口茶水,盘算着眼下朝中的资产,入不敷出还没到破产的地步,只要皇帝励精图治,朝中的盈余总会转为正数。
夫妻俩的能力很强,杨婶在一旁都看在眼里,这对夫妻对银钱的使用很是节省,一文一钱都用在了关键的地方,要是换作别人,这一大笔糊涂账指不定需要多久才能整理好。
夫妻俩能从牙缝中挤出一些花用,来应付朝中的亏空。
皇帝不是一个会算账的人,而且还会有铺张浪费的危险,好在咱们陛下知道节俭。
当成本花出去了,也就到了收回本钱与盈利的时候了。
张阳打开一幅地图,这是西域的地图,最后目光落在了波斯地界上。
正想着,李治匆匆回来,他用从屋檐流下的水流洗了洗脸,再喝下一口凉水,这才从酷热的爆嗮中缓过劲。
今年的夏天,天气热得邪性,就连在东宫的李承乾也来到了骊山,长安城内的人在往外逃,纷纷去郊外或者山林里的庄户人家避暑。
因为地势的原因,现在的长安城就像是个巨大的蒸笼,也就只有在傍晚和早晨时分会有些行人,平日里长安城就像是一座空城,能走的人都走了。
三伏天的酷热也让李世民打消了回长安城的想法,需要继续留在骊山一段时日。
这等酷暑天结束之后,再打算回长安城,这位皇帝也继续了他在骊山白吃白喝的日子。
反正花的是李泰的银钱,李泰本就村子里一份子,他倒是没有关系,皇帝不一样,皇帝来避暑是需要给钱的。
而皇帝避暑这些日子也过得不痛快,首先是朝臣对礼部的弹劾,罚了俸禄之后,再等松赞干布来了长安城对峙再作打算。
事主都没到,就听着朝臣的弹劾来处置张阳,这显然不合适,这一点上李世民心里还是很清楚的。
只叹别人家的臣子都是唯唯诺诺,唯独咱们陛下手中的臣子遇事不对,就会重拳出击。
皇帝但凡有些事情做错了,就会被臣子拿出来引经据典地来批判,举一反三。
过了片刻,李治拿了一张图而来,“姐夫,这是我画的图。”
从悠闲养神的心境中走出来,张阳拿着图纸仔细看着,“这是压力锅?”
“嗯,想帮皇兄梳理一些烦恼。”
“嗯。”张阳点头看着,“你这输气管的厚度是多少?”
李治看着图纸挠了挠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张阳又道:“你再看看蒸汽管道的长度要多少,如果要十数丈会不会太占用体积了,还有水量需要多少才能够产生足够的蒸汽……”
一连给他提了许多问题,姐夫的话语有些重了,李治委屈地撅着嘴,低着头像是在数落。
张阳拍着他的肩膀又道:“遇事不要急于求成,那胖子……”
话语停顿,又改口道:“其实你皇兄自己也有打算,你不用着急帮他,你先把自己要学的本领先掌握了。”
“嗯,谨记姐夫教诲。”
酷暑的关中,农作物要是没有水灌溉就会旱死,到了傍晚时分,村子里的村民就打开了水渠放水。
过了晌午的酷热,傍晚时分也能清爽不少,村子里也恢复了活力。
铁匠坊也暂时停工了,全村都在安度这个酷暑,等酷暑过去了再劳作。
今天李世民请了孔颖达来到骊山,一来请孔颖达避暑,也是为了给孩子们上课。
孔颖达讲着《易经》,小行宫外搭了一个凉棚,李承乾与李世民也在一旁旁听。
李世民正看着手中的奏章,这是太子这些天在朝中办事的简要章程,也是这些天朝中发生的事情。
现在太子妃也给承乾生了一个孩子,皇后担心孩子便让李承乾带着妻儿从东宫回来了。
凉棚内,孔颖达讲到了仁义礼孝悌。
平时还算是懂事乖巧又显文静的东阳公主,听着孔颖达夫子讲述,高阳听不下去,站起身道:“老夫子,学生以为仁义礼孝悌,太过束缚人,若上行不肖我等却不能劝谏之?”
“咳咳咳……”坐在凉棚外的李世民剧烈咳嗽起来,说来童言无忌,高阳一个孩子懂什么。
李世民收了收心神继续看奏章。
孔颖达又道:“尊长孝悌乃是第一,历代准仁义者尚能服人。”
李治也站起身,“学生以为老夫子所言有所不妥。”
孔颖达眉头直跳,抚须看着一个个皇子公主站起身,这课怕是没法上了。
李治躬身行礼道:“按照老夫子所言,既是孝悌第一,是为人,但学生听姐夫说过,人生在世当有心中坚定执念,为人处世当该,诚实,守信,公正,和谐,尊法。”
孔颖达欲言又止,又觉得这话好像没什么问题,不由得问,“平时这些学识都是谁教你们的。”
李治又道:“个人与集体当有区别,存天理,灭人欲是不对的,该主张践行博爱,公义。”
孔颖达听之倒吸一口气,这课是没法上了。
皇子公主们所言好像不错,但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像是把儒道两家的理念揉碎了,然后补充了一些别的。
孔颖达先让孩子们离开了,他老人家走到李世民面前,“陛下,敢问是谁在给皇子公主们讲课?”
李世民错愕道:“老夫子是觉得什么不妥吗?”
“这辩驳礼教的风气是谁带出来的。”
李承乾沉默不语,看孔颖达老夫子很生气,张阳与玥儿在骊山自立山门,这风气不是谁带起来。
要说真有什么不对,那就是骊山山门带出来的风气,张阳这人有许多神鬼莫测的本领。
除了他还能是谁,骊山山门的学派所教授的自然是张阳自己的学识。
谁又知道张阳师从何人,那个秦岭老人是何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