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平静之后,两只狮子冲了上来,壹号提刀冲上前,面对眼前这猛兽,他冷静出刀。
一刀捅进狮子的腹部,再是一脚踢开,血溅长空,热血洒了一身。
后方还有一头狮子,箭矢几次落空,那牲口跑得极快。
如一阵风到了眼前,壹号躲闪不及,被那牲口压在地上,忍受着它的爪子挠在肩膀处的痛楚,他不断出刀刺入这牲口的腹部,雪白的刀刃从腹部而进,后背而出。
这头狮子也没了动静,被壹号一脚踢下了坡。
好在有甲胄在身,不怕那一爪子,得要了人命。
自己养大的牲口就这么死了,欧麦尔发出怒吼,呜呜泱泱的大食人朝着这处高坡再次发起冲锋。
裴行俭朝着河堤处丢下一颗土雷,土雷炸开引爆了其他的土雷,爆炸声很响亮,甚至让冲锋的大食人都停滞了片刻。
河堤出现了裂缝,裂缝越来越大,先有水流从缝中出来,只是刹那间水流冲垮了河堤。
大水决堤而出,冲向了在河道中的大食人。
远处准备策应的王玄策也带着兵马开始动了,他们顺着河流而来,开始围杀那些慌乱逃出河道的大食人。
等裴行俭看到近前的大食人纷纷倒下,本来前赴后继的大食人纷纷溃逃。
渴了三天的大食人终于得到了水,只是这是一场大水,会将他们淹死的大水。
大水冲垮了大食人的军阵,就算他们立起了盾牌想要挡住大水,可这岂非人力可以阻挡。
相比于先前大食征讨波斯人不同,他们要面对的敌人是唐人,善于利用地势天势的唐人。
王玄策带着五千人不断在大食的军阵的后方射箭,箭矢射向那些慌乱逃出大水的敌军。
唐人的箭矢异常锋利,入体之后剧痛无比。
与薛仁贵唬住了大食人不同,这是唐军第一次与大食人真正地交手。
裴行俭意外发现了土雷的其他用法,将几颗土雷一起摆放,炸开来的威力不容小觑。
此刻王玄策带着人不断向着逃出河道的大食人射箭。
欧麦尔狼狈地爬出河道,见到正在远处射箭的唐人,看身边的勇士一个接着一个倒下。
这个怒火中烧的哈里就要冲向远处的唐人,却被身边的勇士拉住。
因为远处的高坡也传来了呼喊声,数以万计的人马冲下高坡正冲向河道两边。
王玄策的箭矢瞄准了那身上挂着晃眼金器的欧麦尔,一箭射出。
锋利的箭矢擦着欧麦尔的脸而过,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当场就有血迹流了下来。
欧麦尔擦了擦脸颊,漆黑的脸朝着王玄策怒吼,却被身边的勇士死死拉着。
就算是再愚蠢的大食人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硬打,河道对岸还有唐人不断砍杀,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欧麦尔只能在勇士举盾的掩护下,逃离这里。
余下的大食人全部逃入了马哈城。
大水放完之后,河道中有很多被淹死的大食人。
王玄策和裴行俭终于兵合一处了。
说来可笑,与大食人两次交锋都很有趣。
先有信仰神的大食人被唐人的土雷给吓住了,再有这一次被大水冲破了军阵,让这些大食人狼狈而逃。
现在攻守互换。
成了大食人困守一座孤城,波斯王都也换了主人。
之前唐人经历过的一切,大食人也在感受着这种困守孤城的感觉。
有所不同的是,唐军当时有后援,也有后路,可现在这些大食人没有后路,也没有后路,除了这一次喝水喝饱了。
他们连粮食都没有。
战况一时间无法统计,王玄策下了马,脚踹着一个大食降兵,“实在可惜,让那欧麦尔逃了,他的坐骑实在是快,某家战马追不上。”
裴行俭笑道:“无妨,他们这么多人挤在这么一座小城中,不出半月就能耗死他们。”
战场上皆是欢呼声,唐人赢了!唐人赢了!
阿达兰向王玄策行礼,“王将军骁勇,末将佩服。”
一个西域人模样的人自称末将,王玄策多少有些不舒服,便问道:“当面是?”
“末将那高昌守备将军,阿达兰。”
“是你呀,有所耳闻。”
王玄策想起来这人来路,他是张尚书的人,他能来这里就说明现在的高昌已经在朝中的控制下了。
大水冲下,不断有淹死的尸体浮起来朝着下游而去。
裴行俭啧舌道:“可惜这里的河水短时间不能去喝了,也不知道那大食人会不会喝。”
王玄策又道:“裴都护不如与末将一起去波斯王都。”
裴行俭摇头道:“等消灭了这些大食人,再去不迟,某家也想看看波斯风光。”
王玄策重重点头,“甚好。”
两方人马商定计策,裴行俭依旧守着上游再次修建河堤断流,与波斯王都互为掎角之势。
很老套很传统,又很实用打法,借这里的地势情况能够事半功倍,还能控制水源。
波斯王都内,卑路斯得到了唐人一战得胜的消息,他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竟然当场哭了起来,不断向长安城方向朝拜着,磕头磕得很响亮,额头上都有了血印,每一次磕头都会大喊,谢天可汗救波斯。
所有波斯人都觉得这一次波斯要亡了,但唐人来了,无敌的唐人打败了大食人!
这一仗会在波斯流传很久。
薛仁贵站在波斯王都城前,迎王玄策回来。
安延偃出去了一趟,过了两天才回波斯王都,这一次他带来了一个消息,在波斯王都以西还有更多的大食人,他们派了使者来见唐人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