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再封幽州长史,治理幽州数年,武德年间,李渊要任高句丽藩属之国,后温彦博一力谏言,阻止了李渊的这个决定,他说“辽东之地在周朝是箕子国,在汉朝又是玄菟郡,自汉以来便是中原疆域,不可以放弃。”
自古有志之士皆以收复失地为己任,怎能轻易赐予国名,又怎能认其正统。
后来,李渊这才作罢。
接下来数年,温彦博坚持己见,从不退让。
他时刻牵挂着何时收复,何时让中原领土再次回来。
之后他老人家经历了与突厥的太谷一战,被突厥人流放阴山,受尽了苦难,渭水之盟后才回来。
他这一生起起伏伏艰难困苦太多。
贞观一朝的老一辈有太多人都是从战乱中走过来的,贞观一朝继承了太多太多由乱世而来的意难平与不如意。
在老先生出殡的这天,张阳一路送别走到了骊山外的三里地。
当今太子李承乾也来为老先生送行。
余下的路就交给老先生自己与他的亲眷走下去。
张阳朝着老先生离去方向行礼,“这大唐有太多的长辈接纳了我,他们的照拂我都铭记在心,我不敢辜负,我也不敢忘记,老师也是,河间郡王也是,太上皇也是。”
李承乾低声道:“你身上有很多品质,值得孤敬佩,光是赡养这些长辈,孤也会敬重你。”
张阳一路走回骊山,“多谢太子殿下敬重。”
走了几步又苦笑,又道:“太子殿下,长辈们的信任与托付,我辈怎敢辜负,怎敢忘记。”
李承乾诧异道:“你当真要收复辽东丢失的汉四郡吗?”
“嗯,一定要拿回来。”
很简单,很短的回答,说得也很坚定。
“可是收复汉四郡,可不是你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
“太子殿下说的是,这件事肯定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说得算的,但尽我所能,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在大唐白活一辈子。”
张阳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骊山,“很多人都在问,我的一身本领从何而来,我的故乡在何处,其实我没说的是,我的故乡一直都在我的脚下,这里就是我的故乡。”
“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是这片土地养育了我,就算不是温老先生的临终托付,就算是为了这片故土我也不想这辈子白活了,太子殿下觉得我说得对吗?”
李承乾沉默不言。
“若可以,我希望大唐有万万里疆土,若可以我希望大唐能一直强大,因为这里是我的故乡,这辈子不敢辜负。”
李承乾看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言语,这时候的张阳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与当初在东宫说笑时的感觉不同。
张阳低下头又道:“让太子见笑了。”
李承乾站在原地,恍惚回神道:“县侯如此言语,孤怎敢见笑。”
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张阳笑道:“太子殿下吃了吗?要不要来骊山用一顿便饭。”
李承乾摆手道:“孤在东宫还有要事,不便久留。”
“那在下就不耽误太子殿下了。”
说罢,张阳走向了骊山。
李承乾驻足许久,便转头走向了长安城。
温彦博去世了,李世民的情绪很低落,王珪也去了终南山,这一去也不知死活。
这些老人家一个接着一个地离开,对朝中众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朝堂上,李世民重提了辽东之事,朝中依旧议论纷纷,迟迟没有一个决议。
这位天可汗又写了一封旨意,让高句丽归还当年前隋将士留下的尸骨,让礼部派人送去高句丽。
天可汗的旨意刚出长安城,此时的高句丽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渊盖苏文出身高句丽五部,他的父亲是当初高句丽的相国。
而现在的高句丽荣留王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这个渊盖家族出来的大将军的危险,他是宰相的儿子,他也有窃国之心。
荣留王与他们的大臣们商议,如何除掉这个威胁巨大的渊盖苏文。
只是在高句丽王还未行动的时候,渊盖苏文已经得知了消息。
这天渊盖苏文邀请了荣留王去视察大军。
而就在这天,一只鹰从高句丽的王都飞出,这是大安训练出来的海东青,这种鹰用来传信是最好的。
当天下午,张大安还在批阅辽东各地的作物收成呈报,海东青扑扇着翅膀,停在了屋前。
张大安丢去一块碎肉,它便飞入屋内。
如此海东青便温顺了许多,取下挂在它爪子上的信件。
打开字条是身在高句丽王都的礼部使者李义府所写的字。
今日兵变,渊盖苏文请高句丽王查阅大军。
得到消息,张大安收起字条朗声道:“来人!”
“张侍郎有何吩咐?”门前的侍卫当即上前。
张大安将信纸烧毁,“渡江战船都准备如何了?”
“回侍郎,已经准备了五百余艘。”
张大安颔首道:“下官自任礼部侍郎已有一年,礼部使者李义府受礼部尚书张阳之命,出使高句丽,命高句丽王归还昔日前隋将士尸骨,却久久未有回信,如今高句丽囚禁我大唐使者,我等且共赴高句丽,营救使者。”
众人齐声道:“喏!”
辽东与高句丽隔着一条江,张大安来到江边,温挺已经带着三千本部将士准备好渡江了。
海东青的消息来得很快,高句丽王离开王都的两个时辰就送到了江对岸。
若是在渊盖苏文夺了大权,收整了大军之后,想要再渡江就难了。
那渊盖苏文岂会不知道辽东这两年一直厉兵秣马,他一旦在今天夺下了大权,第二天就会在江边部署大军,防备辽东。
如此,对现在大安来说时间很紧张,傍晚动身,连夜渡江。
在渊盖苏文还未腾出手来,先一步进入高句丽地界。
温挺拱手道:“此事让我等武人去便可,还请侍郎坐镇辽东。”
张大安摆手道:“本就是礼部的事情,我非去不可,再者说已将秋收的事交给了各地的县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