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的行动力很强,说要养鱼,就一定要养鱼,而且不让家里的熊抓鱼吃。
新年的第一天,应该是人们出门四处拜访,许久未见的远亲或者远游的朋友相聚的时候。
村子里自然很热闹,大唐也有远游与游学风气。
有志者要走遍山川,看遍中原山水,也要去拜访各地的名人名仕。
这是自汉以来延续的风气。
好像这天地间都很热闹,唯独骊山最冷清。
午时,一家人简单用了一顿饭食,女儿去找她的魏王舅舅,一时没有回来,王婶解释道:“小郡主在魏王宅院里留下来用饭了。”
女儿越来越大了,李玥就有了很多苦恼,不论是皇爷爷还是青雀都太宠着这个女儿了。
要什么,想玩什么都是由着她。
这孩子都快被宠坏了。
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了,自己又毫无办法,只能看朝中要如何解决。
这胖子的双眼冒光,发财的机会就在眼前,今时不同往日,要放在六年前他的份子或许不值钱。
张阳闻着味就能知道土地兼并的事终究会发生。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眼下张阳就有近忧,暂时考虑不到那些远虑。
当初赎买回来的份子,如今价值何止几千贯。
说罢,他爽快地画押。
可这些人并不明白,也从来没有去想过,执掌骊山的人是何来路,那阳光又和善的脸下藏着的是一个多么可怕的灵魂。
张阳低声道:“魏王殿下就不考虑考虑?”
李玥有些迟疑地写下皇后,当初因为肥皂的事情,李泰想过去赎买皇后的份子,只不过后来又制出了红糖,皇后与骊山确实有份子往来,将肥皂的份子与红糖的份子互换之后,便一直延续着。
宫里的人也跟着来了,带来不少过年的事物,有绫罗绸缎,还有吃食,更有几片金叶子与玉石酒樽。
而且每年所缴纳的赋税也是最多的,给予朝中的帮助也是最大的。
天理难容,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阳笑道:“将我们的产业脉络都梳理清楚,往后我们的骊山就是骊山集团。”
“那李元昌也在收拢田地,据说已经有不少奏章从汉中送来了。”
李泰感慨道:“上官仪已为将来要建设的书院想好名字了,正是蓝田县,渭南县,骊山三方出力建设,以后就叫三县院。”
张阳正在书写着契约,“魏王殿下的份子有些太多了。”
下午的时候,李泰带着小清清回来,熊大一到家就去睡了,它也只在家里睡。
“三县院?”
李泰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处默本就不是一个会斤斤计较的人,便将自己的所得银钱都给了他家老货。
官府在每年夏收秋收将收来的部分田税分成食邑交给当地的权贵或王侯。
李泰摇头,“掌握了田亩就有了祖业,对他们来说这是延续子孙后代的重要法门。”
肉干上撒了一些芝麻,这让肉干闻起来更香了。
皇后安排人送来的新年礼,其他宗室或许没这么多,顶多给点绸缎了事了,宫里一直给骊山很多好处,比其他几家都要多。
见媳妇没有胃口吃饭,张阳低声道:“女儿有人照顾着也好,往后她闯祸了多几个靠山。”
李玥不屑道:“盯着点蝇头小利,将手伸去乡民们唯一的生存之本,那些人都该杀,土地兼并很赚钱吗?”
如此便可以应付朝中的弹劾。
在这个集团中还有许多人的名字,有河间郡王李孝恭,魏王李泰。
李泰盘腿坐着,蹙眉思量许久。
张阳觉得在资产分布以及股权上应该有程咬金的名字。
说清楚蓝田县的鸡鸭圈所属,通过这张图表就能明白骊山所做的究竟为何,弹劾也能迎刃而解。
那些搞土地兼并的人甚至还没发觉,他们的认知落后骊山一千多年。
身为太府寺卿对土地兼并这种事,有一定责任。
可太府寺的位置就是这么尴尬,没有处置之权,只有过问之权。
张阳拿着手中的资产表笑道:“魏王殿下你来得正好,有些事想要与你商量。”
现在李泰每隔三五个月就要给皇后送去一两千贯银钱。
如此也不过是一层税而已。
这么多权贵,宗室又或者是世家都在土地兼并上动脑筋,如何钻空子获取最大的利益。
工业能够给骊山带来的财富,是土地兼并比不上的。
李泰摆手道:“听姐夫的决定,本王就从来没有亏钱过。”
思量好一会儿,李泰抚着自己的胖脸,“都听姐夫安排。”
“上官仪想的,姐夫以为如何?”
“朝中弹劾骊山圈地自重,我要是不搭理他们,父皇就会带人来拆了骊山。”
鸡鸭圈所属本来就是蓝田县的,骊山只是帮忙经营,鸡鸭圈所有利益也都是蓝田县县民。
只有把心思都放在事业上,她的心绪不宁才能稍稍排解,手上有了事情忙就能让她不再担忧家里的未来。
能够换来的财富并不多。
“那就在书院前立碑,将三县的名字都刻上,但凡入院的人都可以看见这块石碑。”
姐夫和小舅子画下了契约,骊山份子的置换也就这么完成了。
张阳将骊山的资产图表放入奏章的夹层中,“麻烦魏王殿下将此奏章送入朝中。”
瞧了一眼姐夫递来的资产表,李泰皱眉道:“这是做什么?”
李泰一边吃着又道:“姐夫还记得李元昌吗?”
骊山的主人就是一个怪物,这个怪物开始搞工业了,搞大集团,整顿产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