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道彦又道:“某家拦不住他,他要执意要去,还请你写一份书信交给李绩大将军,看好他。”
<div class="contentadv"> 张阳挠着头,“我和李绩大将军不熟。”
李道彦颔首道:“无妨,给狄知逊写信也可,若是他要出关,也嘱咐裴行俭。”
说罢,李道彦躬身行礼,“某家欠你一份人情,如若以后县侯有所安排,尽管与某开口。”
张阳欲言又止,只能点头。
看起来也不好拒绝,说来当年的宗室四将,就剩下了李孝恭与李道宗。
李孝恭又是很重情义,自然会照顾晚辈。
就算他不说,李孝恭也会帮衬的。
早几年前,李孝义在军中接受历练,后来又被处默安排去了红烧肉帮做事。
因为他是宗室子弟,不能走入帮派的核心,只在外围游走,现在也离开了帮派。
成为了西征军中的一员。
以李道彦在宗室中的地位,他要给李绩大将军帮个忙,其实很容易。
又或者李道彦不想与宗室开口,唯一与他家走得近也只有骊山,天家亲戚太复杂了。
张阳低声道:“道彦兄放心,当年你们能够拿下吐蕃也是礼部欠你们一个人情。”
“无妨,某已领受了军功。”
张阳整理了一番心情,神情严肃了不少,道:“宗室在关中有食邑,当年李神通将军的食邑在何地?”
“先是在宜州,后又改汉中,有五百亩地,食邑七百户。”
“我知道了。”
见张阳点头,也没说接下来要做什么,李道彦看了眼身后宗室众人,“在下不能与你说太多话,免得宗室中人猜忌。”
张阳摆手道:“不妨事。”
“某家先去向太上皇问安。”
这李道彦依旧是一脸酷酷的表情,张阳苦恼道:“其实也说得挺多了。”
李世民坐在甘露殿中,吃着李孝恭送来的让人送来的新鲜葡萄。
这葡萄的滋味很不错,一听是关中种出来的味道便觉得味道更好了。
王公公脚步匆匆,“陛下,御史台弹劾骊山开办葡萄宴,其奢靡之极,还望陛下处置。”
李世民吃葡萄的动作停下,接过奏章就看了起来。
李孝恭种出了葡萄,确实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可他偏偏还要摆宴邀请宗室,葡萄是关中名贵的水果,用葡萄摆宴说他奢靡也对。
“朕几次三番强调,宗室作风要俭朴,要作出表率,他们竟如此阳奉阴违。”
王公公小声道:“说是河间郡王在骊山摆宴席……”
李世民沉声道:“朕知晓了,李孝恭罚俸三年,张阳也罚三年。”
“喏。”
摆宴的是河间郡王,陛下连张阳也一起罚了。
这长安城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御史台弹劾之事很快传遍了朝野,不少人都知道了太府寺种出了葡萄,这世上稀罕事越来越多。
听闻骊山有个吃煤的怪物,还能在冬天种菜。
河间郡王确实向长安城的几家都送去了葡萄,但这些葡萄没有出现在长安城的市面上
这是待价而沽?还是不打算拿出来卖?
便纷纷安排人去打探消息。
长安城水深,天可汗就喜欢看着人们冲着骊山闻风而动,如何被张阳算计,如何被张阳搜刮去财富。
若不是冲着李渊也在骊山,让宗室中人有了一个由头举着孝心去赴宴。
若李渊不在骊山,天可汗现在就让大军攻陷骊山,将张阳抓来长安城,吊在承天门前,放血!
还不是朕的父皇护着他,还不是朕宽宏仁德。
李世民心情不错,缓步走在太液池边,如今的太液池已初具规模,修建好河堤便可以打开上游河道。
夏日的天气炎热,李世民皱眉看着蔚蓝的天空。
想看看骊山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张阳这个太府寺卿要做到何种地步。
还有长安城浑水中那些摸爬滚打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房玄龄与李君羡匆匆而来,行礼道:“陛下有消息了。”
李世民来了兴致,双手背负颔首道:“嗯,讲。”
房玄龄躬身道:“骊山送出消息,各地乡县若想与太府寺一起种植果蔬就需要配合太府寺的退耕还林之策,将荒芜的土地用来种树。”
闻言,李世民冷哼道:“这就对了,他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他们也想要种出葡萄就需要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便是退耕还林,用他们的土地来成就太府寺。”
皇帝很了解张阳,从一开始李孝恭送葡萄来,就已经猜到了此事不会这么单纯。
长袖者善舞,多钱者善贾,张阳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可以把捉襟见肘的银钱用在牙缝里,给他一钱,他就能用这一钱花出十钱的价值。
房玄龄低声道:“陛下,骊山不会大发善心,各地乡县也不会无私拿出自己的土地种树,太府寺会这么做倒也在意料之中。”
“嗯,玄龄觉得此刻张阳在想什么,他是不是还在为自己的妙策沾沾自喜。”
“臣以为,张阳不会就此沾沾自喜,此人用心极深,切不可因为他一心想要退耕还林而掉以轻心。”
李世民沉声道:“你是说他还有更长远的图谋?”
房玄龄点头道:“一开始骊山只是种果蔬,后来有了葡萄,其实葡萄看似重要,对他来说退耕还林更重要。”
听着房玄龄的分析,陛下继续沿着太液池走着,李君羡亦步亦趋跟在一旁。
“一件事可以做三年乃至五六年,这种人不可轻看。”
“嗯,玄龄所言在理,张阳善钓鱼,其人十分有耐心,心不娇气不馁的品行实在难得,只可惜他不能为朕所用。”
李世民言罢眼神中有了些许恼怒,不论朕有多么英明,在外有多么圣明。
他心里好似有一个十分坚定的信念。
那信念让他不会轻易屈从。
“朕还听闻,近日青雀在给骊山的那座书院招募夫子?”
李君羡连忙回道:“至今没有工匠愿去骊山授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