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独自站在朱雀大街的西市口，这许敬宗也不是什么事情都会带着自己。
现在他去西市办点事，也不让自己跟着。
狄仁杰只好一个人站在西市街口等他将事情办完。
回头看了一眼西市，他在这里会与一些走卒贩夫或者是关外人交谈。
至于他们说了什么，隔着太远也听不到。
礼部的人手很多，狄仁杰跟着许敬宗久了，就发现礼部藏着的事不少，就像是波斯的裴行俭时常会送密信过来。
朝中各部都休沐了，可对礼部来说什么时候休沐并不保证，而且礼部要时刻关注波斯的战事。
礼部为数不多的清闲时候，也就是每年的夏季。
那个密信狄仁杰看过，没有译本根本看不懂，独自一人坐在西市吃着一张饼，正在发楞。
不多时，他见到一个穿着圆领官服的人走到西市。
张阳又道：“太上皇近来气息不太好，总是咳嗽，孙神医说年岁已经大了，心肺不如当年了。”
看他的靴子是卫府中人，再看他的衣着像是卫府中人。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孩子喜欢太上皇李渊，但她不喜皇帝，便走到李渊的身边，低声埋怨着种下的树苗死了这件事。
但南诏对朝中来说，是西南边陲之地。
纥干承基沉声道：“孙少卿治理长安，自是劳苦功高，听太子说起近日朝中有人说起大理寺卿的位置空置已久，有不少人举荐孙少卿任职大理寺卿。”
这个人到西市场的一处酒肆坐下，他喝着酒水也没说话。
“张阳，朕现在是该叫南诏王了？”
小清清不行礼也不讲话，李渊宠着她早就宠坏了。
“如此说来只是臣服，你还是不愿意将南诏交出来。”
孙伏伽又道：“现在长安城人群庞杂，除了闲散地痞和这些不良人，还有一些卖红烧肉的，有时候下官身为大理寺少卿也很苦恼，尤其是那些卖红烧肉的，他们自成一派很是团结。”
李玥稍稍欠身行礼道：“让父皇见笑了。”
纥干承基又道：“此事还有不少人在查问，太子殿下不想惊动对方，又想得知那假南诏王的下落，卑职只好请孙少卿寻这些不良人去查问。”
他在河岸边走了两步，又道：“朕不会计较那个何姓的武夫是如何拿下的南诏，也不会计较你布置多年瞒着朕这么久，只要你骊山一直忠心大唐，朕可以容许你掌握一个小国。”
想来又释然了，张阳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能将银钱算到牙缝中去，一文钱能盘算到十文钱的价值。
走在回礼部的路上，他皱眉道：“这个孙少卿要升任大理寺卿了？”
自来到长安城，狄仁杰在这里见到的事，知道的事，比在河西走廊几年都要多。
今天难得天气晴朗，雪后的晴天家家户户都拿出自己的衣衫和被褥来晾晒。
纥干承基起身道：“谢孙少卿相助。”
王公公看着太上皇抱着与小清清有说有笑的，心中也是宽慰，其实当年太上皇在宫里的时候身体更不好。
“你担忧什么？”
李玥笑道：“树苗是今年夏季刚种下的，现在这天寒地冻容易冻坏，所以要这样。”
一道身影遮住了阳光，狄仁杰抬头看去就见到了孙伏伽的老脸。
闻言看去，是李渊带着李世民来了，张阳笑道：“陛下刚到骊山该多歇息的？”
张阳又道：“其实我平日里还挺忙的。”
得到张阳的态度，李世民忽然起身，一脸自信的笑容，“朕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说。”
“嗯。”孙伏伽笑道：“陛下治下能够安泰，不良人是官吏的侦缉逮捕的差使，这些人多有作奸犯科之嫌或从牢狱中出来，便为我等差使。”
“不良人靠得住吗？”
正是天寒地冻，渭水的河水还在流动，河道两边还有不少冰块浮着。
狄仁杰觉得这段时间的经历是自记事以来最丰富的一段时光。
孙伏伽摆手道：“不妨事，既然是太子殿下所命，下官也该出力的。”
“你忙什么？”
对皇帝来说所有的外邦小国都应该说关中话，都应该学关中文字，读关中的书籍。
“孙少卿。”狄仁杰连忙站起身。
南诏对骊山来说不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笑着笑着，李渊又开始咳嗽了起来。
狄仁杰不解道：“刚听他们说要去查问那个南诏王。”
狄仁杰坐在酒肆的墙外正在思量着俩人对话，街巷口中还有冷风灌入。
李世民瞧了他一眼，不屑道：“你这个年纪急功近利一些也是应当的，有很多年轻人连你现在的心性都没有。”
狄仁杰仔细观察着他，又过了片刻孙伏伽来了。
李玥不住点头，给了女儿正了正帽子。
心中好奇之下，狄仁杰凑近听着谈话，话语中好像是提及了南诏王。
狄仁杰继续跟上脚步，依旧在思量。
许敬宗瞅了他一眼，不屑笑道：“你离孙伏伽这样的人远点。”
李渊抚须笑着。
孙伏伽朝着酒肆外招了招手，就有一伙闲散围了上来，恭恭敬敬地行礼。
“许尚书就是好人吗？”
这群闲散收到话语离开了。
“呵呵呵……”
“喏。”
“我担忧的是以后南诏会有人造反，若是南诏境内又乱了起来，再起一个南诏王，那就是篡位，骊山有南诏的禅位国书，也有历代南诏王的名册，除了我以外任何想要在南诏自立的人都是反贼。”
王公公细心地挖了一些鱼儿，给陛下在鱼钩上挂好。
“你对南诏的忧虑是什么？”
一家人走在渭水河边，看着河道两旁新种下的树苗。
张阳揣着手，尽量把自己的脖子缩在围脖中，又道：“陛下，近来可好？”
“这些不良人盘踞市井，这长安城南北十四街，东西十一街，如今许多地方又被重建，上百个坊市地界之大官吏无法踏足，而这些不良人盘踞市井便可知何时何地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的话语你都听到了？”孙伏伽捻须问道。
许敬宗板着脸道：“与你何干？”
“孙少卿在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