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又道:“我现在还小,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姐夫做一件事可以做很多年坚持不懈,我也可以的。”
见狄仁杰听得心不在焉,李治接着道:“骊山为了造出火器用了五六年之久。”
这一次又见不到这位县侯了,狄仁杰兴致不高。
骊山的南面官道上,张阳此刻当然不在山上,而是带着李孝恭与李泰,在这里摆摊。
官道边很热闹,来往的商旅很多。
东阳抱着帐本坐在后方,本来她是不愿意来的,皇姐与小武姐姐,小慧姐姐都很忙。
清河和高阳连算术题都做不好;
东阳只好委屈地跟着来了,这都一个时辰了一样东西都没卖出去。
张阳用斗笠盖着脸,躺在竹椅上一副愿者上钩的样子。
这里摆放的都是名贵的笔墨与字画。
因为世家的遗产铜钱价值并不高,其价值根本不到三十万贯,家里盘算了一番将旧铜钱折旧能有个六成就算不错了。
张阳一边用自己做的刮刀刮去下巴的胡子,听着媳妇念着信中的内容。
她抬眼看向书房,夫君正在书房练字。
惹得李泰神色犯苦,又道:“思文兄弟出来游玩就带这些银钱吗?”
“为何要摆摊?”
张阳没有去看李泰是怎么忽悠李思文的,从话语来说李泰用义气买李思文一个一副笔墨是很划算的。
“喏。”
他委屈得有些哽咽,“只是能否将玉佩还给在下?”
三两个宫女打开一个个钱袋子,仔细看着铜钱的成色,好一会儿之后道:“这些铜钱的成色不好,折价四万贯如何?”
说罢,又唤道:“丫头!”
用脚踩了踩地面,土壤还算结实。
“来看看爹爹的书法是否有精进。”
李泰拉着他小声道:“思文,英国公是当今大将军,可大将军家也要附庸风雅,对否?”
李思文得了李泰的人情。
至于那些来买笔墨字画的人是谁,这不重要。
张阳稍稍抬起斗笠,用余光看到了这个与李泰年纪相仿的人,穿着华贵,腰间还有一个玉佩,还穿着官靴。
“在下这就去叫人。”
如此,李泰只是送了一副笔墨,就得到了英国公家的一份巨大人情。
“可……”
张阳带着斗笠走出家门,这里是骊山上的一片坑洼地,闲置很久了。
王羲之的真迹当然没有卖了,而是挂在书房中。
“若拿不出银钱,思文兄不是还有好友吗?让你的好友来买笔墨,如此一来价钱抵货,就可以将玉佩交还。”
徐慧又道:“那就给个公道的价格,天家与骊山来往之多尔等可清楚?”
“何物?”
李思文忙咳了咳嗓子,又道:“此乃在下始孩之年,家父所赠,自小就……”
李玥听了对这个弟子越发满意,也没有想到宫里的人会为难骊山,低声道:“旧钱折价对宫里来说就是一件大好事,骊山每每给的铜钱都是最多的,朝中获利也是最大的,要银饼没错,往后的价钱该更好才是。”
徐慧躬身道:“弟子明白。”
这些旧钱离开了骊山,徐慧长出一口气,终于又抹平了一笔负担。
见李思文还在犹豫,李泰注意到了他腰间的玉佩,“思文兄,你这玉佩不错。”
直到这件事传到了李世民的耳中,听着长孙皇后的讲述,还是李泰撺掇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李泰又道:“好友有几个?”
“确实如此。”
李思文摆手道:“三五好友不足道哉。”
骊山当然不缺这点钱,此刻骊山山下,一车车的旧钱从库房中拉出来。
那身影闻言先是回头一眼,而后见到是李泰呼唤,这人当即换上一脸欣喜的笑容。
几个宫女小声低语两句,别看眼前这个姑娘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谈吐间的气势倒是不简单。
“喏。”王公公急匆匆去传话。
李思文接过玉佩连连道谢。
言语间这几个宫女已经慌了神。
“咳咳……”
昨天在这里坐了半日才卖出一副笔墨,生意凄惨。
看李思文委屈得要哭出来的模样,李泰安慰道:“思文兄弟,我们卖你的笔墨是不是上等成色?”
早春的长安城依旧寒冷,这天又下起冻雨。
等人走远,李孝恭嗮着太阳懒散道:“青雀,你明知道这小子拿不出这些银钱,就是为了今日?”
“还请我等先去察看一番。”
只是不知夫君看着字帖能够领悟几分。
小清清苦着脸道:“没有半点精进。”
“卑职不知,只是听说这一次魏王殿下为骊山赚了三万贯银钱。”
重要的是李泰想要得到英国公李绩的人情。
李孝恭也躺在一侧,解释道:“这是李绩家的娃。”
翌日,李思文委屈地来到骊山。
说罢,那领头的宫女低头满是歉意地回道:“这位小娘子,不论给多少旧钱,都按照隋钱的三成折价,如何?”
皇帝气得直拍桌案,都已经是成家的人,还这般玩闹。
李泰笑道:“思文兄弟,可否买一些字画?”
李泰看起来十分的从容,本就是银货两讫,这人情他可以认也可以不认。
不多时那宫女就拿着一大袋银饼而来,小慧仔细看了银饼的成色,又试了试分量,这才让她们带走了旧钱。
张阳叹息一声,心中暗想这浮华的富贵,自己还是更喜欢当初的质朴。
李泰又道:“思文,不如这样,你拿钱来赎如何?”
不多时,李思文就带了一大帮权贵子弟,他们有的是宗室子弟,有的是朝中权贵人家的孩子,长安城最不缺的都是权贵家的娃娃,在皇帝的鼓励下,各家都卯足了劲生孩子,为大唐人口提振做贡献。
“只折价三成?”
李思文笑道:“这冬日过去,关中风光正好,与几个好友出来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