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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瓶烈酒下肚，云伽整个人已经精神恍惚了。

她一边哭一边笑，一会儿拿着话筒唱歌，一会儿自己蹲在角落里，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时麦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张了张嘴，终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即便她们是最好的朋友，有些事情，也不是她可以帮忙承担的，她能做的，就是安静地陪在她身边，听着她的哭和笑。

时麦的眼睛慢慢有些湿润，就在这时，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时麦拿起来看了一眼。

是云伽的手机，来电人单名一个“厉”字。

厉明渊？

时麦皱了皱眉，看了云伽一眼，犹豫了一下，没有接这个电话。

从她在国外学得的心理学上讲，这种时候，越吊着电话那头的人，那人才会产生好奇，才会越焦急。

她将云伽的手机握在手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不其然，第一个电话挂断之后，不到三分钟，厉明渊的第二个电话打了进来。

时麦一直等到电话差不多又要自动断掉的时候才佯装慌慌忙忙地接起。

“厉少吗？我是时麦，”时麦的声音显得很慌张，“不好意思，伽伽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我没办法安顿好她，可不可以麻烦你来接一下伽伽啊？”

厉明渊那头沉默了一下。

半晌，他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有些揶揄。

“是么，我怎么看见你拿着她的手机发呆呢？”

时麦一怔。

她猛地回过头去，这才看见厉明渊就站在包房外面，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擦在裤兜里，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

时麦：“……”

敢情她的心理学，都学进牛屁股里面去了。

她面色有些窘地打开了门，讪笑了两声。

“不好意思啊厉少……刚刚是因为……”

厉明渊了然地挑了挑眉。

“云伽呢？”

时麦后退一步，看向角落里，把自己紧紧缩成一团的云伽，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沉默之中，厉明渊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走向云伽。

他的身型很高大，站在云伽面前，覆下来的影子将云伽小小的身子完整地盖住，愈加显得她的渺小。

厉明渊蹲下身来，伸出手，将云伽的脑袋扒了出来，手指拖着她的下巴，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她大醉酩酊的表情。

云伽缓缓睁开眼，迷糊的视线中出现厉明渊的剪影。

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云伽便觉得格外安心。

她扯开嘴角，笑得有些憨憨的，但美得惊心动魄。

在厉明渊的视角里，云伽陡然蔓延出的一张笑颜好像黑暗中的一束光，不算明亮，但直直地插入了他心底的某个地方。

他听见她说——

“厉明渊，你终于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