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的灯光五彩斑斓，明明并不亮，却好像能直直地照射进人的心里，看清楚所有的弱点和软肋。

云伽沉默的哭泣着。

这些日子，从前不爱哭的她似乎哭了很多次，基本都是为了父母。

这是出狱以来，她第一次为自己而哭。

曾经被贺屿背叛时，她的内心荒凉而绝望，相比难受痛苦，她更觉得不值。

可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因为重新对一个人动心而难受到这种地步。

她觉得很惶恐。

她确定了自己的心，可是她并不确定他的心，她甚至不敢表露出来，这份感情于他们这段关系而言，是一种彻彻底底的负担。

云伽忽然就觉得好累，又感到无比的轻松。

相比自我拉扯的折磨，至少，她看清了自己。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厉家了，云伽不确定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只看见床头柜上留了一个纸条，是时麦写的。

“今朝有酒今朝醉，往事烦恼留宿在昨夜。”

云伽不由得笑出了声，她甚至能想象时麦在写下这些字的时候的表情。

宿醉之后的头疼得不行，她在卫生间里看见自己有些发肿的脸，突然想任性一回，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

昨天晚上，厉明渊没有回家，反倒是去了公司。

跨国合作还有些决策需要他决定，他一封一封地看着各式各类的邮件和合同，不知不觉，左手边已经多了三杯空的咖啡杯。

厉氏集团这么多年在商界里不败的地位，并不是什么奇迹和天赋，只是厉明渊一个又一个的通宵熬过来的而已。

其实从一开始，厉明渊对厉家的产业并没有兴趣。

是厉家里除了厉卉以外唯一对他好的爷爷在临终之前，当着厉老爷和厉焰的面，亲口把厉氏集团交给了他，让他完成自己的心愿。

厉老爷即便偏心厉焰，也不好违拗了自己父亲的遗愿。

不知过了多久，天光乍亮，厉明渊活动了一下脖颈，站起身来从落地窗看向地面，看见小得像蚂蚁一样的人群走进了厉氏集团里，他才看了一眼腕表。

快九点了。

办公室的们被打开，是陈明恩，手里还提着给他买的咖啡。

看见厉明渊，陈明恩也是愣了愣：“厉少，您这么早就到了？”

厉明渊转过身来，手指捏了捏眉心。

“昨晚没回去，咖啡给我吧。”

陈明恩看着桌上的四杯空咖啡杯，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厉少，您胃不好，还是少喝点咖啡吧。”

见厉明渊还是坚持，陈明恩才把咖啡递了过去，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说道：“赵医生好久没来了吧？需不需要我下午给她打个电话。”

“不用。”说话间，厉明渊已经重新坐在电脑面前开始处理新一天的工作了。

上午十点半有个会，厉明渊看了一眼会议名单，有云伽的名字。

可是在开会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云伽。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杜春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自从上一次厉明渊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云伽狠狠惩罚了梁齐一番后，杜春华就已经察觉到，厉明渊和云伽的关系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她对着厉明渊笑了笑，主动解释道：“云伽今天上午请假了，说是要去医院看一个朋友。”

厉明渊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可是会开到一半，他忽然想起来，昨天程牧和他闲聊的时候，问他最近有没有去音色，然后似乎无意中提了一句，霍与川这几天好像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