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伽话音刚落，杨冬青脸上的笑容便一点点落了下来。

他干巴巴地讪笑着，佯装不知情地问道：“云伽……哦不是，云小姐，账目有什么问题？这个项目一直进行得很顺利，杜姐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啊。”

云伽笑了笑。

“是啊，就是因为她没有发现问题，所以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我。”

杨冬青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云伽从一开始就知道账目有问题，所以她这次来，不是来给杜春华善后的。

杨冬青有些急了，凑近了一些：“看在咱们老乡一场，您看看，怎么解决，只要不在明面上来，什么都好商量的。”

云伽看也不看他一眼，反而从桌子底下拿出了手机，摆在桌面上。

杨冬青定睛一看，云伽的手机页面，正是录音功能。

她把他们的对话都录下来了。

杨冬青当即就有些生气了，站直身子：“云伽，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有什么大家都好商量是不是？和气生财，你要是这样的话，咱们谁也落不到好处的。”

云伽抬了抬眼睛：“我只是在工作而已，我要什么好处？”

“你——”杨冬青有些生气，但现在终究云伽是甲方，他也不好太得罪。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杨冬青更没发现在一旁显得很冷静的杨万。

杨万看着云伽，知道她这一遭，就是冲着他来的。

此刻云伽的眼神也慢悠悠地扫在了杨万的身上。

也许是和厉明渊待久了的缘故，云伽看向那人的时候，眼神带着一丝淡漠，却让人看上去隐隐有些害怕。

尤其是像杨万这种，本来就心虚的人。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云伽面前，会有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

云伽反而轻飘飘地开口了。

“杨老师，”云伽笑着说，“您是公司的法人，公司也有您的一份，您看看，这事儿要怎么解决呢？”

杨万的脸色僵了僵。

而杨冬青看见云伽对杨万这么客气的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对着杨万说：“爸，我记得您从前和云伽的老师关系挺好的，和云伽应该也比我熟，您帮我说几句，最好让她愿意私了，价格都好说。”

可是杨万看着云伽，心里清楚云伽真正要的是什么。

他站起身来，身子微微有些发抖。

云伽不免眯了眯眼睛。

原来给自己带来那么多年噩梦的男人，如今真的已经老了，那颤颤巍巍的模样，都快让她想不起来，杨万当初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