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渊还想说些什么，苏梨却哭着说：

“你以为我这段时间好过吗？”苏梨说，“我的孩子没有了，阿渊，我的孩子没有了……”

云伽明显能感觉到，厉明渊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抖了抖，车身有些摇晃。

她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神情有些严肃，微微皱着眉，冷冽的侧脸被窗外的阳光投下一层阴影，显得他整个人愈加不真实。

云伽当然也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她看似不经意地转头看向窗外，只有紧抿的唇角暴露了她内心隐隐的慌张。

那股不太好的预感又涌了上来，云伽不自觉地微微捏紧了手心。

不知过了多久，厉明渊似乎没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车厢中又恢复了方才的安静，空气中流淌的氛围没有了方才的放松，带着一丝紧张的意味。

云伽也分不清这份紧张是来源于谁。

忽然，厉明渊打了一下方向盘。

随后车速慢慢放缓，直到他在路边靠停。

云伽还是一言不发，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果不其然，厉明渊点了一支烟，淡淡开口：“我先送你回去吧，下次再一起去。”

云伽一直紧握着的手松开了。

她的语气也没什么起伏。

“不用麻烦了，”云伽说，“我在这里下车，自己打车去就好。”

说罢，云伽解开了安全带，就在她的右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厉明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微微皱了皱眉，明明是他自己失约在先，却像是云伽做错了什么一样。

厉明渊说：“你有什么可以说。”

“我说什么？”云伽回过头问他，“我不希望你去找她，你会听我的吗？”

厉明渊没说话。

云伽又说：“你自己说的，陪我去看爸爸，她一个电话打过来，你就要走。你可以因为她爽我的约，我不能因为她爽我爸爸的约。”

“你要去找她还是跟我一起走？”

半晌，云伽都没得到厉明渊的回答。

有时候沉默，就是另一种答案。

云伽轻轻松开了厉明渊的手，临下车前，只是语气淡淡地说了一句：“如果没时间回去吃饭的话，记得把汤倒掉，过了夜不好。”

说完，不等厉明渊的回答，云伽直接开门下车。

行走在冷风里，云伽走了几步，才听见身后传来的引擎声。

云伽慢慢停了下来。

她回过头去，刚好看见厉明渊的车转过转角。

一阵冷风吹来，有些迷了云伽的眼睛，她眨了眨，眼睛里干巴巴的，干得有些疼，像是需要眼泪滋润一样的。

但是她没有眼泪流出来。

云伽看上去还是很平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拿出手机叫了网约车。

……

到疗养院的时候，林兰正在陪着云青华做康复训练。

云青华躺了太久了，需要时常走动，才能让身体功能快些恢复正常。

见到云伽来了，云青华笑了笑，伸出手想要握住女儿的手，却发现自己的胳膊有些抬不起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爸爸老了，不中用了。”

云伽鼻头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