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轻易发出声音，害怕吓到林思鲸。

他只能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声色温和。

“思鲸，”程牧轻声地说，“我来了，你不要害怕。”

林思鲸似乎没有听见程牧说的话，又似乎反应了一会儿。

半分钟后，她机械而麻木地转过身来，看着程牧的眼睛，笑得有些苦涩。

“程牧啊，你来了。”

程牧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他忽然就有些自责，如果昨天晚上他没有离开，如果昨天他提前做了些什么准备的话……

也许就不会造成今天这个样子。

他再次往前走了一步。

“对，思鲸，我来了，你先下来，你下来好不好？”

林思鲸看着他，布满泪痕的脸又忽然笑了。

“你来了又怎么样？”林思鲸划下一滴泪，“来了还是要走，还不如不来。”

“我不走，”程牧说，“我来了就不走了，我不走了，思鲸，你下来。”

林思鲸静静地看了他很久，程牧才终于走上前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扯了下来。

眼看林思鲸终于安全，程牧的内心有些后怕，大声斥责她。

“林思鲸！你疯了是不是？如果你连你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那为什么不和那个人渣同归于尽！”

林思鲸还是一直哭，不说话。

程牧冷静下来，将林思鲸攥回了客厅里面，温暖的暖气一下子钻进她的身体里，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程牧看着她这副样子也有些于心不忍，放缓了声音，看着她沉沉说：“那个人渣在哪里？他上传了什么视频？”

林思鲸摇了摇头。

“视频好像不是他发的……”

程牧一怔：“你说什么？不是他还能有谁？”

林思鲸抿了抿唇，说道：“他一直在警察局里面，刚才我打电话问过警局的人，他一晚上都在被拘留，手机都是被没收了的，他没有拿到过，所以视频不会是他发的。”

“可是除了他以外，还有谁有这些视频？”

林思鲸忽然有些崩溃，眼泪簌簌落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但是他之前有次喝多了告诉我，别以为只要他死了，我这些视频就没人知道了，他已经提前发给过其他人，要是我敢不听话，他就让视频公开！”

程牧捏了捏眉心，沉沉地叹了口气。

林思鲸哭着说：“还有谁呢……还能有谁有我的视频……程牧，我真的要疯了，我的人生全毁了，全被那个男人毁了！”

可林思鲸的这段话，却让程牧忽然想起了什么。

昨天时麦一回到家，就和他说起视频……

当时程牧以为她只是随口一说，可现在想来，时麦嘴里的视频——很有可能就是林思鲸的！

他想起昨天那个男人也突然在他面前提起时麦，万一……万一那个男人故意把视频发给了时麦，而时麦一时气不过……就把视频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