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陈淑云的手，眼神警告地看了厉老爷一眼，转身离开。

坐在车里，陈淑云发现厉明渊的状态有些不太对。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问：“明渊……你的病……”

“真是难为你了，”厉明渊忽然笑了一下，“还记得我有病。”

陈淑云没有说话了。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甚至，她没有资格去责怪厉老爷不配做厉明渊的父亲。

因为就连她自己，也不配做厉明渊的母亲。

可是他为什么……

陈淑云看着厉明渊，问：“明渊，我以为你不会管我的。”

厉明渊沉默了很久。

久到他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眼里的腥红也慢慢消失。

他发动引擎，打转了方向盘。

过了很久之后，他才说：“如果有的选择，你以为我愿意当你的儿子吗？”

陈淑云的眼神在那一瞬间盈满泪水。

她转过头去，看着漆黑一片的窗外，只有月亮看见了她的眼泪。

厉明渊目视前方，看上去很冷静，语气却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可你毕竟是我妈，”厉明渊似乎是顿了顿，说，“这是事实。”

两人便一直沉默着，厉明渊带她回了之前的公寓，就是之前和云伽住在一起的那栋公寓。

“陈明恩刚才送了一些换洗的衣物过来，”厉明渊说，“你先休息吧。”

他作势就要走，陈淑云立马问：“你去哪里？你不住这里？”

厉明渊顿了一下，才说：“没必要，走了。”

厉明渊离开之后，陈淑云才想明白他说的没必要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他和她之间，没有必要待在同一个家里。

……

厉明渊没有再回公司，也没有回厉家。

他原本是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的，只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停在了云伽楼下了。

他还是和从前很多次一样，在楼下看着她所在的地方。

看了很久之后，他拿起手机给云伽打了个电话。

随即意识到现在已经很晚了，几乎只响了一声，他就挂断了。

可是下一秒，云伽的电话打了过来。

他接起来，就听见她问：

“厉明渊，怎么了？”

厉明渊没有说话，云伽等了一会儿，以为他只是不小心按错了电话。

就在她打算挂掉的时候，厉明渊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云伽，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