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与川赶到急救手术室的时候，云伽身下的床单已经全湿了，汗水和血液交融在一起，触目惊心。
云伽在药物的作用下已经醒了，说不清楚到底是疼醒的，还是感知到……
云伽一睁开眼就看见霍与川，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抓住霍与川的手，剧烈的疼痛让她整张脸都显得有些狰狞，汗水和眼泪冗杂在一起，绝望痛苦的神色苦苦哀求着他。
“与川……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云伽绝望无助地哭着，好像霍与川是她唯一的希望一般，“求求你……我求你了……”
霍与川心痛难忍，看见这样的云伽，比让他死还难受。
他竭力保持着一个医生应该有的冷静，沉静吩咐了护士们的准备事项之后，霍与川向她承诺：“我会尽力的，云伽，在保证你的安全的情况下，我会尽力保住你的孩子。”
纯白的床单被云伽的鲜血染红，手术室门外的灯已经亮起了刺眼的光芒，厉明渊有些瘫软无力地倚靠在墙上，助理护士走出来看见他。
“请问你和孕妇是什么关系？”
厉明渊呼出一口气来：“我是孩子的父亲。”
护士点点头，拿出一个记录本走进了手术室。
忽然，护士的手被一双浸满了汗珠的手抓住。
她回过头去，只见眼前的男人红着双眼，沉着声音祈求她。
“请你……一定要尽力保护好大人和孩子，在必要情况下，大人的身体……永远优先排在第一位。”
……
手术室中，被打了麻药的云伽慢慢有些神志不清，但或许是出于对孩子的担心，云伽的指尖几乎已经把自己的掌心掐出血来，都强忍着不让自己睡着。
她担心自己一觉醒来，自己的孩子就不见了。
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席卷而来，云伽忍不住尖叫出声，压抑的哭声回荡在霍与川的耳边，霍与川保持着自己的绝对理性，拿着手术刀的这双手，绝对不能有一丝颤抖。
“擦汗。”霍与川冷静说道。
一旁为霍与川擦汗的护士能明显感觉到，自己跟着霍医生做了这么多台手术，这是他第一次流这么多的汗。
云伽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这样的出血量继续下去，别说孩子，就连云伽都很有可能因为大出血造成休克，甚至是死亡。
霍与川不敢赌。
他一边操作，一边冷静地吩咐护士记录。
“孕妇云伽有先兆流产的倾向，出血量较大，血液颜色偏深，极有可能——”
霍与川顿了顿，说：“极有可能，是药物影响。”
霍与川的话稳稳地落在了云伽的耳里。
药物影响……
云伽在意识逐渐模糊之前，想起了那杯苏梨和厉明渊都递给过她的那杯水。
明明应该是透明的液体，在洒落在纯黑色的地板上时，竟然能看见一层薄薄的白雾。
云伽的心里不寒而栗，绝望和无助同时向她袭来，生理和心理上的疼痛几乎快要压倒她的所有情绪，就在这时，她听见霍与川沙哑的嗓音说：
“联系孕妇云伽的家属，准备一份人工流产同意告知书，让家属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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