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伽几乎是本能地拒绝他。

“我自己带着爸妈回去就好，你在实验室那边的工作刚刚起步，已经是合伙人了，听James说，你们实验室马上打算和利兹医院合并上市了，你现在不能离开。”

霍与川沉默了一会儿，才说。

“云伽，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在意这些。”

对霍与川来说，钱财名利，都是身外物。

他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从小是奶奶拉扯他长大，后来奶奶病重，是云伽的父亲带着他回到云家。

对他来说，云家就是他的家，云伽不仅是他心底最喜欢的人，更是他这一辈子的家人。

他当初愿意为了云伽，赌上自己的事业生涯，保住她的孩子，现在也不可能会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事业，让云伽一个人回国面对各种问题。

云青华是肺癌晚期，并且已经扩散。

云伽一个人带着他们回国，扛不住的。

他不擅长安慰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听的话，这些年来，他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云伽最好的生活，对乐兮和鹤兮视若己出。

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他都想和云伽一起面对。

云伽沉默了一会儿，说：“与川，你这样对我，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还。”

霍与川垂眸笑了笑，问道：“你会想着怎么还恩情给老师和兰姨吗？”

云伽没说话，不太懂他的意思。

霍与川说：“云伽，你不用还我什么，我做这些都是我的事，和你一起回去，我也有我的私心。”

虽然已经过去了五年，虽然在这五年里面，云伽一次也没有提到过那个人。

但是霍与川知道，他的心里总是隐隐有一种感觉。

云伽并没有彻底忘记他。

有时候云伽回看着乐兮发呆，那个总是神情清淡，小小年纪就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的小女孩，眉宇之间分明像极了另外一个人。

霍与川每次看在眼里，他都知道云伽的脑海里想起的是谁。

他没有问过，也不想给她压力，他一直尊重她的选择，也一直希望，她能真的开心。

但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心里也有自己的私心在，陪着云伽回国，他也有他自己心底最深的那份渴望。

两个人沉默地坐在秋千上，看着万千繁星和浩瀚的深夜天空，好像有无限心事，都可以被偌大的宇宙悉数吞噬。

人类的这点渺小的烦恼，对于宇宙来说，是不是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知过了多久，霍与川从秋千上站起来。

“回去睡觉吧，人生就是这样，关关难过关关过，你已经过了很多关了，剩下的路，慢慢走就是。”

云伽笑着点头：“好。”

“这两天你在家里先收拾一下行礼，等我处理好了实验室的事情，我就买机票，咱们一起回家。”

回家。

五年了。

终于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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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云伽一夜未眠。

她算了算国内的时间，挑着傍晚的时候，给时麦打了个电话。

时麦很快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