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渊，”云伽轻声叫他的名字，“我觉得，你真的有病。”

她是真的觉得，他真的有病。

厉明渊露出一双黑色眼眸在外面，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云伽抬脚往前走，厉明渊拉住她，说：“一会儿你同事下来了不好。”

云伽问：“你也觉得不好意思吗？”

厉明渊没说话。

但终究还是被他拉上了车。

厉明渊知道云伽最要脸面，也不想让公司的同事知道她的事情。

上车之后，云伽又说了一句。

“厉明渊，你是真的有病。”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带着一丝淡淡的恨意，“你是真的有病。”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想骂他。

她以为五年以来，她对他的恨意已经减少了，已经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她已经完全无动于衷了。

但她还是会恨。

会不甘心。

会觉得难受。

云伽说完就不再看她，把脸转到窗外。

厉明渊忽然说：“要是真的有病，就好了。”

云伽没说话。

厉明渊又说：“云伽，如果真的上天惩罚我，我真的得了什么绝症，你会不会原谅我？”

“至少在我临死前，你会不会原谅我？”

云伽头也没回：“等你死了再说。”

厉明渊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

厉明渊把云伽送回了家，云伽想下车的时候他按下了锁门键。

云伽盯着他，他说：“我想看看鹤兮和乐兮。”

恰好这个时候，林兰带着两个孩子下楼去小区里的儿童乐园玩滑梯。

乐兮眼尖，一下就看到了车里的云伽和厉明渊。

“妈妈！”

乐兮喊了一声。

鹤兮顺着乐兮的视线也喊了云伽一声。

厉明渊这才松开按钮让云伽下了车。

等到他们走近，乐兮才慢慢看向厉明渊，抿了抿小嘴唇，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说：“爸爸。”

厉明渊觉得自己的心在这一瞬间化成了一滩水。

却被鹤兮很严肃地打断。

“乐兮，你这个笨蛋。爸爸怎么可以乱叫呢？这是厉叔叔，和霍叔叔一样，都是我们的好叔叔。”

乐兮看着他：“你才是一个只会睡觉的笨蛋。”

眼看着两个孩子就要吵起来，云伽连忙拉住了鹤兮，犹豫了一会儿，才跟鹤兮说：

“鹤兮，妈妈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云伽对着厉明渊说，“这是你的爸爸。”

鹤兮看了看云伽，看了看厉明渊，又看了看云伽。

忽然，他小小的脑袋似乎明白了。

为什么当初霍叔叔那么讨厌厉叔叔。

因为霍叔叔喜欢妈妈。

可是厉叔叔是自己的爸爸。

慢慢的，鹤兮转过头来慢慢看着厉明渊。

这张和云伽有几分相似的小脸蛋慢慢变红。

他忽然哭出来，张大了嘴巴，眼泪往外冒。

“爸爸！你是爸爸！有了爸爸，就不会再有人拿石头扔鹤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