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见他如此上心,特地搬了出去,一口一个我家的,连做菜都学上了,哪个当爹的能不好奇。
“明天中午我有空,带回来给我看看。”
“早着呢。你儿子现在没转正,吃饭你都上不了桌。”贺庭洲也不知哪来的厚脸皮,说得理直气壮极了。
“……”
贺司令被他噎了一下,既觉得不可思议,他贺郕卫的儿子,竟然还有拿不下的女人,交个女朋友都转不了正。
又觉得他活该。
“你在人家女孩子面前,说话还是注意些,温柔些,别总这么尖锐,容易伤到人家。”
这话不知哪句戳到贺庭洲的雷点,他神色忽然变得兴致缺缺,眸色也淡下来,嗓音里满满的嘲弄:“这种事,你有什么资格教我。”
贺司令一滞,随即沉默下来,神情里有许多复杂的东西。
所有人都知道,他对这个独子有多看重、多宠纵,纵得他无所顾忌,对他这个老子也敢甩脸子。
贺司令丧偶后一直没有再婚,也没有乱七八糟的私生子,比起其他表面光鲜内里一摊烂账的豪门,他的私生活可以称得上干净。
父子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却并不亲近,因为中间隔着他母亲的死。
良久,还是贺司令先低头,试图缓和:“不说那些不开心的,吃饭吧。”
贺庭洲已经没了兴致,撩下筷子,拿起外套走人。
“自己吃吧,伟大的贺同志。”
*
晚上有个饭局,宴请从马来西亚来的客户。
这次合作是公司未来几年的重头项目,沈聿亲自出席,席上推杯换盏,你来我往,谈笑间将合约敲定。
饭局后半程,包厢里弥漫着酒气,醉的醉,搂着美女亲热的亲热,沈聿坐在椅子上抽着烟,视线落在没有焦点的地方。
他拿起外套,穿过醉生梦死的包厢,离开会所。
车停到松明路楼下,沈聿将老汪打发离开,他下了车,抬眸望向楼上。
灯没亮。
他没有上楼抽出一支烟点上,烟雾升腾而起,他神色在昏暗中不甚分明。
这一晚,沈聿在楼下等到凌晨两点。
灭烟筒中积满烟头,楼上的灯始终没有亮过。
他站在路边,用最后一支烟的时间考虑要不要上去,如果证实猜想,该用何种方式面对。
指间的红色火光燃尽,他将烟头碾进灭烟筒中,乘电梯,上楼。
沈聿摁了门铃,没有人来应。
霜序常用来做密码的数字只有那一串,他输入密码,打开门。
漆黑扑面而来,他摁亮灯,入目是空荡荡的房子。深夜悄寂的风从中吹过,已经找不到一丝一毫她生活在这里的痕迹。
他早该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