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宇内里,已备下珍馐美味。
并无舞女助兴,只有两三小厮与三五丫鬟,虽不盛大,倒也体面。
在庄玉山的邀请下,楚南率先上桌,秦广坐在了楚南身旁,和上一次一样,唯一有所不同之处在于,上一次无论是秦广亦或是庄玉山,都是一派心事重重的模样,此次两人脸上的神态轻松了许多。
庄玉山提起酒壶亲自给楚南和秦广倒酒,楚南并不知晓,秦广因为慧眼识英才,与楚南结下了一段善缘,随着楚南在天元问道大放异彩,秦广在大源书院内的地位也一并跟着水涨船高,虽说道家讲究无为,却也讲究无不为,随着周围人对秦广的态度也发生了一些微妙的改变,使得秦广内心深处也有一丝丝的小傲慢,当然了,这份傲慢秦广也不会体现出来,只有秦广自己心里知晓。
庄玉山介绍道:“这酒水并非名贵酒水,只是我与几位三五好友,在早年间一同收集水稻,高粱,在书院后面的一个小作坊里一同酿造的粮食酒,但保存得当,已有三十年的年份,喝起来也还不错。”
“上一次小友来的匆忙,我未能精心准备招待小友,还望小友莫往心里去。”
入了这座大殿后,庄玉山便不在称呼楚南为楚王,而是小友。
但秦广传来书信时,庄玉山心里便已经清楚楚南心中并不愿意和大源书院发生横向关系,这般态度,庄玉山心里是尊重的。
尤其是得知,楚南打算树立一座清冷的门庭,尝试着做一门学问,庄玉山心里更加钦佩。
这份钦佩,并非是因为楚南小打小闹并不会影响西洲现有的势力格局,而是在于,年纪轻轻,就能有成圣之志,这份气魄,至少庄玉山年轻的时候没有。
许多人,在年轻的时候,看似飞扬跋扈,看似鲜衣怒马,看似贤名满天下,也只不过是一直都在走先人们曾经走过的道路罢了。
自立门户,从零开始,丝毫不想要借助自己的现有名望,可以说是清高,也可以说是愚蠢,更可以说是不知天高地厚。
可楚南一直都是一个内心很清醒的年轻人啊,因此庄玉山对楚南的钦佩之情是真的油然而生。
这一声小友,可以是朋友,亦可以是道友。
楚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香入喉绵柔长存,无丝毫酒劲荡漾,柔然一笑道:“好酒,尽是匠心,我在老家的时候,也时常喝师尊他们自己酿造的粮食酒,但年份并没有这一壶粮食酒长。”
“敢问此酒如何称呼?”
楚南对于酒之道并不了解,但好酒与劣酒,楚南还是能品出来的。
庄玉山略有难为情道:“并无名讳,只是我们几个人早年间闲来无事随手之作,但我也觉得这酒水滋味不错,也许是我们那时是诚心诚意的想要酿造出美酒,故而便有了今日滋味。”
“倒也不是勿忘初心方得始终,我们只是当时心意纯粹罢了,也有一些运气成分。”
楚南赞道:“人生于世,能有几个正好,也不枉活过一场。”
庄玉山闻言,哈哈大笑道:“往后定然还有许多个正好在前方等着小友。”
楚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承院长大人吉言。”
庄玉山与秦广见状,亦是一饮而尽,随后庄玉山再度将酒水满上。
“我已知晓小友开府一事,本以为小友会脱离龙昌镇自立门户,修建一座工程浩大的楚王府,那时身边也有一群能人异士追随。”
“不曾想过,小友是纯粹要开荒。”
“西川大河东北方向,有一片千里平原,那里土地肥沃,千里之外,亦有宏伟壮丽的高山大河,那里风水上佳,是我大源书院一开始为小友留下的风水宝地。”
“还望小友莫要推辞,因楚王二字的号召,使得我们初期战事格外顺利,不少百姓望风来投,虽说如今还剩下两大军阀与我等死死抗争,但大体上而言,这不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役,顶多三五年,西洲大陆便会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