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八九岁的年纪,四儿就被赶出来做工挣钱,多亏了她勤快能干,再加上邻居们照顾,一家子才能活下去。
沈绮向来喜欢她机灵麻利,像妹妹一般待她,没想到自己满了十八岁才嫁人,她还这么小,就要被嫁出去了。
后半晌,沈谢夫妻两人回了谢家。
一到家,谢聿铎被爹爹叫走了,沈绮就把爹娘给谢家众人准备的礼物一一送过去,连二婶家也有份。
沈绮去之前,二婶正跟二叔抱怨。
“我瞧得清楚,昨日老二就是乘着一辆大车去的!我只觉得疑惑,往日租车,从未见过这个样式的,还恍惚记得,县钟首富家朱大户家就有一辆,还是从省城买来的。
今日,我估摸着他们后半晌要回来,早早就去门口等着了,从吃了中饭,等到日头朝西,果然被我等到了。
你猜怎么着?马车比朱大户家的还强些,外边是五花的流苏,那么大的车箱,连上车的凳子都是柏木做的,里里外外一算,少说也要六十两银子!”
二叔盘腿坐在炕榻上,闷声道:
“二郎在外边这几年,少不得有体己银子,又不是花的家里的账。年年盘点采买花销,账上都是足数的。”
“呸,你会看账本吗?只怕是被人把家偷光了,你还在睡里梦里。”
“我是看的不好,还有铭儿呢。他也对过账,确实是没问题的。这车,许是二郎的体己钱?在外边走南闯北的,哪能空着钱袋子呢,我早说,让铭儿替老二出去两年,你只是舍不得。”
“哼,外边那么苦,风吹日晒不说,说不好还有盗贼、流寇!宁可少赚些银子,我也不愿意让他出门。你又是个天底下最没出息的,少不得我自己辛苦些,才撑得住这个家。”
二叔不说话。
“不过,既然他有了新车,那就是咱们谢家的,既然是咱家谢家的,就有我们的一半儿。日后走亲访友,咱们也不用晒着日头去了,也省的租外边的轿子,脏兮兮的,不知道谁家的手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