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大哥临街的带院铺子,也不过一百二十两白银。
“二弟,你既然察觉出来,心里必然是有主意的,直说无妨。”
谢聿铎倚坐在椅子上,长腿也斜斜搭在书案上,轻轻揉着耳后的筋脉,讲了讲自己盘算已久的想法。
“我想着,医馆拖延货款,原是平常事。咱们免了四方商客拖延的利钱,也不白折什么。可是,哪能白白叫那等小人,打着谢家的名号,在中间兴妖作怪?
他得了咱们家的白花花的银子,还骂咱们家是漏斗口袋。既如此,这中间的好处,白白给他用,不如给自己用。”
谢聿铭闻言,从炕榻上直起半边身子,望着二弟。
“这……你打算用做什么?”
谢聿铎随意拈起一枚枇杷,在手上轻拢慢捻地把玩。
“要想明白要做什么,就得想想咱们铺子缺什么。”
银狮街家的谢家铺子,原本是方圆四五十里最大的生药铺。平山县中,十之七八的生药货都是从这儿进的。
临近的县城,虽说十之四五要跟谢家打交道,但别家的生药铺也能平分秋色。
再者说,附近零零碎碎的小生药铺子也不少,以次充好,低价为先,也抢了不少生意。
“各家医馆药铺,自然想要免去拖延货款的利银,咱们呢,就得想办法让他们,只认咱们家的生意。”
谢聿铎抛下那枚枇杷,微微向前探起身子。
“大哥,若你是个开馆卖药的医家,自家七成的药材都在谢家铺子买,现在欠着本钱,又欠着利钱。有一日,谢家来人对你说,这半年内的利银都不用付了,你还能照常来谢家铺子里买药材——只不过,先签份文书,今年要用的所有药材,只能从谢家买,不能再和别家药铺做生意。你可情愿?”
谢聿铭听得起兴,自顾自从炕榻上起了身,又往这边走了两步。
“原来的七成生意,本就要和谢家铺子做,现在又不要我利钱,我为何不情愿?不过是,把那原本要在别家做的三成生意,也转给谢家来做。这半年省下的利银,可比从别处买那三成药材省下的本钱,要多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