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身子可大安了?听说您也大病了一场,我家奶奶很是挂念呢!”
沈绮接了茶,笑道:“早就无碍了。我素来胆儿小,又心窄,一向经不得事。能好好睡上一觉,吃上两顿,也就好了。”
“能吃能睡就好,是您的福气呢。唉,我家奶奶若能多吃些,病也好得快些。你瞧,就这半碗粥,从早上吃到现在,还剩了一半呢!”
小巧儿瞧着沈绮玉藕般白生生的手腕,再看看自家主子面黄肌瘦的样子,心中一阵酸楚。
孙雪意叫小巧儿去给沈绮拿果子,自己瞧着沈绮,幽幽开口。
“那天,吓到你了吧?”
沈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当日她只是旁观,就吓得连连噩梦。想来孙氏切肤之痛,只怕比她多上千万倍。
“无妨,是吓到了一点儿,如今都养好了。我看你身子还是这般弱,小巧儿说得没错,平日要多吃一些,养养心神才好。”
孙氏闻言,眼神飘忽,叹了一口气。
“我的心,早就死了,还养着做什么?那日,若不是你和小巧儿陪着,我怕自己的坟前,已然生草了。”
这些年,她接连失子,早就心灰意冷了。
直到那个孩子,难得保到了五个月,偶尔还有胎动,这才让她的心,又添了些热气。
可那日,自己生不如死的时候,少有往来的孙家爹娘不知道消息,刻薄寡恩的婆母不肯在跟前陪着,而那个自己终身依仗的男人,也不知所踪。
只剩下,那个唯一血脉相连的孩子,逐渐离她而去。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牵挂。
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沈绮却来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满眼含泪,哭着求她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