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雪意说到伤心处,真是比死还难受。
沈绮慢慢搅弄着药碗,瞧着药碗上氤氲的热气,一时难以开口。
自己,还真是不好劝她。
沈绮上有父母双亲疼爱,下有兄弟姑嫂和睦,更别提嫁给了谢聿铎这样世上难寻的夫君,视她如珍似宝。
若是易地而处,自己也很难听人说些“你看开点儿”的劝告。
想了半晌,沈绮还是摇了摇头。
“若是换做我,我大概不想死。而是,不想再那样活着了。”
她把汤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站起了身。
“小时候,我在学堂念书,夫子说,说天地之间,物各有主。我说,这话不对,天上的日头有主吗?院子里的风有主吗?应该改成,天地之间,物皆无主。
万事万物,不过一时为人所用罢了。既然如此,那万事万物的是非好坏,也只在人的一念之间。
嫂嫂,你说人若是把不喜欢的事、不喜欢的人,织成一个网,又自己个儿心甘情愿钻进去。一时半会儿出不来,岂不是活生生困死了自己?
我想着,换我是如此境地,我会记着,这世上,总会有日头,有春风,有开了一树的花儿。若是晒太阳舒服些,我就去晒太阳。若是吹风舒服些,我就去吹风。”
沈绮走到这屋子关了多时的窗户边,回头看着躺了多时的孙雪意。
“嫂嫂,人活一世,这身边的人,就像天上的日头一样。若是喜欢,就多走走,多晒晒。若是不喜欢,就离的远些,老早地躲开。
若是日头不好,人还能不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