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扔下了痒痒挠,又歪了回去。
“再说了,咱家后院那小蹄子,跟外边的姨娘可不一样。她啊,是吴老婆子像养女儿一样养大的。当年,你大娘整日病病歪歪,老婆子又不喜欢我,家中的大大小小事情,都要那小蹄子点了头才行。哪里像是丫头,比你还像个大小姐!”
说起云姨娘的事情,二婶到底有点心虚,不想跟自家闺女多说,忙换了话风。
“不提她了。还说你那没出息的哥哥,小时候长得好,也风流些,才把这个千金小姐娶回家了。不知怎么了,成亲前,我打了骂了他也不撒手,成了婚,小两口又整日吵吵闹闹,斗得跟乌眼鸡一样。眼下,成了这样,你哥哥反而痴情起来,俩人又好了!真是,鬼迷了心窍。”
玉锦闻言,抛下一把瓜子皮,又用帕子擦了擦嘴。
“以后,你要给我找亲事,可千万不要找大哥哥这样的。”
“哼!那你想找什么样的?”
“找二哥哥那样的!人聪明,对媳妇也好。我记得,二哥哥往年回家那几天,总是冷冰冰的,爱答不理,对谁都没个笑模样儿,我都不敢跟他说话。自从成了婚,啊不,从定了这门亲事算起,跟换了个人一样,说也有,笑也有,看着脾气都比之前好了不少。”
“哟,你瞧见他冲你笑了,还是冲我笑了?他只知道冲那沈家的笑呢!”
“这也难怪,那沈家的长得好看啊。”
“哼,我瞧着,还没有你好看呢!就你表姨家的三表妹,长得多水灵啊,又是县里的人家,知根知底,他偏不要。鬼迷心窍,非要大老远跑到白河镇,娶这么个小门小户姑娘。我是瞧出来了,那妇人有些手段,把他辖制得死死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倒了,宠得没边儿没沿儿!也就是她嫌人肉酸,要不,老二都能递到嘴边给她吃!”
玉锦有些不耐烦。
“都到这时候了,还提三表妹呢!她比我还大一岁呢,还没定亲?”
“谁知道定没定,我哪儿操她那个心。话说回来,趁老二的生意做得好,正好安排给你相看人家。听说,他跟城里好些铺子都有生意往来,打得火热,比你大哥还强些,城里商户都认识他。你若是相上哪一家的后生,叫他先去通个气,人家啊,指定能高看你一眼!”
玉锦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娘,你的眼光怎么还这么不长远!我要嫁到省城,不想一辈子住在平山县。”
“是是是,省城是好。不过,平山县里的人家,你也得相看。咱们这儿,都是十五六岁就成婚了,你今年都十七了!去年,你不是还笑话东院沈家的,长到十八岁了才嫁到咱家,都成老姑娘了。怎么,你要像她一样,成了老姑娘再出门?”
说起这个,玉锦就不耐烦,丢了一桌子的瓜子壳,抬腿就往外走。
刚走到门槛处,她又停了步子,回头笑道。
“哎,差点忘了正事。沈家的去瞧孙家的,肯定带了不少好东西过来。娘,你不去看看?”
二婶一听,瓜子也不磕了,拍了拍手上的瓜子壳,一骨碌就爬起来。
“去去!怎么不去?东院好东西多,每次送的东西,都比别人家强。我得赶紧去瞧瞧,拣点好的回来。”
东厢房,孙雪意刚喝完了半碗药,小巧儿立刻又热了另外半碗,她嫌苦不想喝,沈绮就给她挑些蜜饯,压压苦味,歇一歇儿再喝。
“这个果子甜,又不腻,我最喜欢了,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