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太太把众人挨个问完,眉头紧皱,长长叹了一口气。
清官难断家务事。
最后,她把谢聿铭叫了过去。
一个是他年少倾心的结发妻子,一个是把他抚养成人的亲生老娘,婆媳中间的是非道理,叫圣人写上一屋子书,也写不清楚。
关键在于,他这为人夫君、做人儿子的态度。
过日子,如何平衡,取舍,周旋,补偿,他心里得有数。
谢聿铭被祖母一番话说得脸红,连连应声。
当天去过西院的人,大概只有谢聿铎,始终置身事外。
吴老太太没叫他去,当然,就算叫了,他也没空去。
事务繁多,他在前边直忙到月上中天,才回了后院。
沈绮还没睡。
今儿一天这么热闹,她哪里睡得着。
一进门,他就被沈绮逼着,迅速把自己洗漱干净,随即奉命安生躺在床上,老老实实听她复述白天发生的事情。
沈绮坐在大床里边,穿着家常睡衣,散着满头乌发,连说带比划。
“当时那个盘子就离我这么近……然后嫂嫂一把就把那个……小巧儿吓得……还好我立马……最后二婶她实在是……”
谢聿铎双手合在脑后,斜斜躺在枕上,两条长腿翘在床边,眉眼含笑,听得很是认真。
“……你说,我厉不厉害?”
谢聿铎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眼眸中满是赞赏。
“真是厉害!”
他由衷称赞,就差给她鼓掌喝彩了。
“我看的没错,你果真是个下山的小老虎。平日把长刺的爪子收在肉垫里,叫人还以为你是只乖猫,一遇到猎物,你就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