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算是半个媒婆,常给人保媒拉纤,素来与平山县里里外外的媒婆们有些往来,何况自家女儿尚未出阁,急得她满城乱转。
有一日,她走在大道儿上,遇见了白河镇上的刘媒婆。
两人知道了彼此是同行,都停了步子,站在路边攀谈了半天,东拉西扯,说了半日的闲话。
说着说着,赵表婶就卖弄起了自家与银狮街谢家沾亲带故的关系。
“我家表姐,就是她家生了长孙的二房太太呢!就连那位当家的二爷见了我,也少不得叫一声婶子。”
没成想,那刘媒婆一拍大腿。
“谢家大房的二奶奶,是不是白河镇的沈家闺女?”
赵表婶一怔,问她:“你认识她?”
刘媒婆嘿嘿一笑。
“岂止是认识,她还得叫我一声嫂子呢,就连她前头被人退掉的那门亲事,都是我给牵的线!”
两人一连扯了半日,刘媒婆把沈绮推过亲的这件事,来龙去脉,添油加醋,竹筒倒豆子般,说得底儿朝天。
这一番往年的是非,把赵表婶那番攀扯谢家的心思,又重新烧了起来。
自她小时候起,没少被嫁入大户谢姐的表姐——如今的二婶冯氏言语打压。
“我们谢家啊,是县中的大户。若是没福气的人,哪能嫁进我家啊!”
后来,赵表婶成婚生女,自家的女儿,果真没能嫁给谢家的两位少爷。
原本,眼看谢聿铎成了婚,又对自家爱搭不理,她和三姑娘的这番心思,都淡了些。
没想到,这位谢家的二奶奶,不仅成婚两年肚子还没见动静,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陈年往事。
小地方出身、订过亲、无子、克夫。
随便哪一条,都够叫谢家人嫌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