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绮头一次收到广陵城里官家太太的请帖,心里很是惊慌。
直到赴宴前日的夜里,沈绮还是有些不安。
“这可是六品官家太太的宴会!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排场,就是平山县七品县太爷的夫人,来咱们家喝了杯茶。那场面,规矩大的很,我跟着磕了好几个头呢!广陵城的官家宴会……规矩一定更多,更大。”
谢聿铎回来得早,正穿着家常衣服,枕在她的腿上,翻看一叠子文书,听了这话,又翻了一页。
“那你就不去。”
家里两个大院子都是他的书房,可他偏偏喜欢赖在沈绮身边处理生意。
沈绮摇了摇头,轻轻揉着他的额头。
“这样的场合,早晚都要去的,一直躲着有什么用?我只是心里有点慌,不知道……当官的夫人们,是什么样的人啊?”
谢聿铎听她忧心忡忡的语气,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月儿啊,你把平日欺负我的胆子,略微拿出来一点儿,也不至于怕成这样。”
沈绮正叹气沉思呢,听见他嘲讽自己,忍不住掐他的肩膀。
“不是怕,我才不是怕!我只是担心而已。我从来见过这么有权有势的人家,还不许担心担一下吗?哼!”
谢聿铎低笑一声,翻身起来,决定教她一个绝招。
“你若是担心,就这么想——不管是多么有权有势的人,平日都是要上茅房的。你想想她们上茅房的样子,是不是就不害怕了?”
沈绮听罢,果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边笑边捶他,嗔他太不正经。
“明儿我若是当场笑出来,全都怪你!”
谢聿铎呵呵一笑,收起草草看完的文书,一把将人拢在怀里。
“那我今日,就先提前给二奶奶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