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头倚在枕上。
谢聿铎见她无话可说,略有得意。
时已入冬,房内的鎏金火盆里烧着银丝碳,燃出着淡淡的清香,在两人都沉默的间隙,发出些微噼里啪啦的燃声。
沈绮的心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声音只比银碳的燃烧声大了一点儿。
“我想着……近来身子不方便,家里有不少有姿色的丫鬟,若是……有个人替我服侍你,你会松快些……”
她声音越来越小,脸色越来越难看。
谢聿铎见她还是说出了口,轻叹一声,把文书收好,搁在一边,自己踱步走到床边。
“我一直都挺忙的,也看见前边铺子里有不少清俊的伙计小厮,不如给你挑两个,在我忙着回不来的时候,给你解解闷?”
沈绮心里正难受呢,被他的话逗得哭笑不得,忍不住捶他一把。
“你说什么浑话!”
谢聿铎一把将她的手捉住,眉毛微皱。
“你又在说什么浑话呢?”
沈绮这才听出来,他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长叹一声。
这番话,她说出来不容易。
但凡谢聿铎点个头,比拿刀子插她的心还难受。
保不齐,她会忍不住拿刀子去插他的心。
这会儿话说开了,谢聿铎站在床边,伸手拥她入怀。
沈绮趴在他的衣服里,闷闷出声。
“若是在平山县,我宁死也不肯说这样的话,可如今在省城……”
谢聿铎打断她。
“到了省城,你我就不是平山县里的那对儿夫妻了?”
“我们当然还是。可是今日我见……我见省城的规矩……”
“都说了,不要管外边的狗屁规矩,那些尘俗烂套与咱们不相干。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听从你的心,这才是咱们家最大的规矩。”
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心,实在是不想让任何人沾染他。
谢聿铎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顶。
“你总是不放心,这话儿我是不是早就说过?我今生,有你足矣。你若担心,我指天发誓,此生绝不负你,有违此誓,叫我谢二今生穷困潦倒而死。”
沈绮抬头看他,心中略微有愧,忙去捂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