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内,直到这个时候,沈绮身上开始细细密密得疼了起来。
谢聿铎在外边听见她疼得喘息,忍不住捏紧了交椅的扶手。
等到又一阵疼痛消散的间隙,他实在坐不住了,起身进去看她。
沈绮疼得脸色发红,头上冒汗,他直接跪坐在床前,拉着她的手。
“你疼得怎么样?受得住吗?要不要喝点水……”
沈绮累得只想闭着眼睛,安静喘气,一点儿不想回话。
他见她闭着眼睛不说话,登时更慌张了。
“这是怎么样,叫大夫来?吃什么药……”
沈绮忍不住使劲掐了下他的手,叫他闭嘴。
“滚,聒噪死了。”
谢聿铎见她骂自己声音还挺大,终于放心了,忍不住亲了亲她的手心,一步三回头地退到屏风后边。
两个稳婆在旁边全看见了,又低声嘀咕了一下——原来这家是入赘,怪不得这为夫的这么低声下气,什么规矩也不敢讲!
沈绮身子康健,孕相安稳,又自幼在白河镇长大,上山下河,操持家务,体质比一般大户人家的姑娘们还强些。饶是如此,她还是疼痛难忍,满头大汗,如云般的乌发湿了一次又一次。
在疼痛的间隙,她勉强能喝点汤汤水水,稍稍补充下体力。等在外边的谢聿铎,连一口水都喝不下。
他几次想走进去看看,又怕叫沈绮烦躁,干脆就在门口守着,每出来一个人,就问下产房里的情况。
看他一直问,小绫就专门指派了一个口齿伶俐的丫鬟,专门负责给二爷传话。
“二奶奶还好,出了好多汗,小绫姐姐擦着呢。”
“那汤只喝了半碗,又开始疼了,就搁在哪儿不喝了。”
“稳婆说还好,一切都顺利,只要等着就行……”
果真等了好久。
直到日暮时分,彩霞漫天,庭院中的郁郁葱葱草木,在暖春的余晖中,微染金光。
谢聿铎等得手心都被掐出血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