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绮心里仿佛火烧一般,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又痛又恨,忍不住想一耳光打醒她,可扬起的巴掌颤了又颤,始终没有落下去。
半日,她揩去颊边的冷泪,抚额长叹。
“妹子啊,你好生糊涂!”
玉镜跪在地上且哭且求,沈绮听得牙齿打颤,四肢冰冷,如坠冰窟。
这事儿,当真是个天大的难题!
婆母早丧,公爹鳏居,又将唯一的嫡亲妹子托付给夫妇俩,大老远儿地带到广陵城安家,一心想给她谋个好亲事。
扪心自问,沈绮自认夫妻俩没有半点儿对不起她。
自嫁入谢家,她一向怜惜玉镜自幼丧母,把她当做亲生妹子看待,手把手教她当家理事,照顾衣食住行,无微不至。
谢聿铎更是苦心筹谋,怕妹子嫁入高门,矮人一等,又怕她过分低嫁,家道穷苦,好不容易给她寻到这桩门当户对,富贵无忧,郎君忠厚,夫家又要长久依仗娘家的好亲事。
只等过了年,成了亲,那便是一生顺风顺水的好日子。
如今,婚事暂定,嫁妆都做好一半,她一个闺门娇女,竟然背着兄嫂有了身孕!
好个糊涂的姑娘!
眼看玉镜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口口声声念着邱郎,沈绮越发泪如雨下,头痛不已。
真想一巴掌扇醒她!
沈绮虽不认识邱固这号人,可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胆敢趁人不备,登门入室,在别人家中勾引黄花闺女,能是什么好鸟!
垂泪之际,沈绮又想起了谢聿铭、孙雪意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