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过了,没家没族的人,我不要什么孩子。”
“你如今不想要,日后保不齐就想了。”
“你还是不信……除了这条呢?”
“……若做了夫妻,就不能轻易一拍两散。”
当年,她的父母能当着孩子面,把对方厮打得跟烂狗头一般,有外人看不下去来劝,若实在过不成日子,就分开算了。
眼看双方都被打掉了半条命,她那不争气的爹满脸是血,却一梗脖子。
“这世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看她能到哪儿去!”
小绫实在是怕极了,她早早定了心意,这辈子只由自己做主,再也不嫁谁随谁。
小五咬了咬牙,披了衣服,翻身下床,提笔沾墨。
不一时,他拿了两张纸过来。
一张是婚书,一张是和离书。
两张都写上了他的大名。
杜应宗。
明明有朱墨,他却咬破手指,按上了血印,也留好了空白。
小绫看着血痕未干的婚书与和离书,一时沉默。
“给你,你都拿着。若是我死在北疆,你在婚书上写了名字,这宅子就是你的。”
“……”
“若是我没死成,这辈子你若想一拍两散的念头,签了和离书,还可以说走就走。”
“……”
“求你了,求你拿着,好吗?”
小绫合上眼睛,忍了好一会儿,才忍住了眼眶中的泪意。
她接了两份文书,当着他的面,在每一张都签了自己的名字。
秦绫。
小绫一边按手印,一边说话。
“提前说好了,不办婚事,不摆宴席,也不能叫人知道,咱俩就当没有这档子事儿……”
小五见她终于松口,满心欢喜,笑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娘子!”
“……只能在这宅子里叫。”
次日一早,青云街上。
谢聿铎和杜小五各自骑马佩剑,别了家人,带着一队负责护送的精悍军兵,往北疆进发。
沈绮见他再次远走,心中酸痛,可还是忍住了眼泪,带着孩子回家去了。
都说商人重利轻别离,可他却是为国,为民,为家,她没有法子抱怨。
这两年,因着谢聿铎这桩难办的差事,实在牵扯太大,沈绮在京中很少赴宴,除了偶尔去文家和孟清徽消遣,平日好生照顾孩子,看管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