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贵不免动了心思。
宽厚是一回事,性情是一回事,打仗作战,最重要的还是本事。
他可不愿跟一个徒有其表的所谓亲王,哪日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也难说。
“天命在李唐啊——”从来告诫明洛谨言慎行的宋郎中望着边上一串行走的敌军战俘,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明洛默不作声地制药,没接话。
这还仅仅是开始呢。
明年是宋金刚刘武周粉墨登场,后年会有王世充窦建德次第而来,再后来的刘黑闼……到玄武门,不是天命在唐,是天命在秦王。
几千年独两份的年少成名,璀璨热烈。
而与封狼居胥的霍去病不同,这位走的是帝星路线,且寿命上相对前者要好许多。
“阿耶,这么一场大捷,等回京有多少赏赐啊这才是关键。
宋郎中无语地看了眼自家爱财如命的养女:“咱们这样的身份,全看贵人的意思。赶上心情好的时候,大手一挥,自然多些。万一心情不好……”
“就和那侯将军一般,还要打骂人。”明洛噘嘴道。
宋郎中横她一眼,叹息道:“儿啊,做人不可太心高气傲,得认命。方才那种怨怼之言,不要再说了,弄不好就是杀身之祸。”
“阿耶,眼下是乱世。”明洛还是想努努力,最好能把阿耶拉到和她一样的思想境界,或者起码不拖她的后腿。
宋郎中沉下了脸:“乱世才更要保全自己,你个女儿家的,还能建功立业,封侯拜相不成。”
这就是诛心之言了。
绕来绕去,归根究底还是输在了生理构造上。
明洛垂下了眼,没再多言,因为她太清楚,自己的特立独行和与众不同,只会反向作用地让宋郎中更加笃定,早早嫁人才是最好的出路。
嫁了人就安心了,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