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只是为人稚嫩些,神智尚且分明清晰,他郁然舒出一口气,似长长一声叹息,尾音消融在医馆草药味儿极浓的空气里。
懊丧和优柔交替浮于他的面庞,言已至此,当事人亲口拒绝了他的情意,彻底斩断了他欲为之努力的前进道路。
“秦公子,还请好生保重,人生很长,莫要将我今日之言放于心上。”明洛静了静心,缓声道。
秦良艰难问:“你那么看不上我吗?”
这问得就很不上道。
尤其堂中皆是他人耳目,元郎都一脸老实地侯在旁边,明洛如何好说实话,只似是而非道:“姻缘天定,你我之间无缘罢了。”
“怎么会无缘…明明我俩都在军中相识了。”秦良宛如强弩之末般,犹自硬撑,妄图在口舌上争得些许便宜。
明洛轻笑一声,望向高处落满灰尘和蛛网的房梁,半响道:“秦公子,救死扶伤是我本分,九死一生是你福泽,过去了就过去吧。”多说无益。
秦良四顾茫然,满心扎着窟窿,微微白着脸离开了。
天光西挪,日影拂动着细小的尘埃,稀稀拉拉映在半旧的案面和榻上,明洛怔怔盯了一会儿,久久不语。
元郎被这份沉默逼得尴尬,正想出声问一问昨日教的三个字,外头有人背着个孩子奔进来了。
新一轮忙碌开始了。
一般会来寻医求药的平民百姓,不是病得快死了,就是疼到无法忍耐,而大多数疾病,一般到了这份上,起死回生是少数,绝大多数回天乏力,撑死靠药吊一段时间。
“药抹了能好吗?”比明洛大不了几岁的娘子含着泪问。
是很严重的湿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