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明洛暗悔今日没带面罩,垂眼答。
事关亲娘,他当即有些不满:“既是她开的方子药效不错,怎地昨日会断了药,以致今早发病昏迷不醒?”
臻姑姑是既急着往夫人处赶,又惶恐不已地下拜请罪。
连带着明洛进退不得,只得立在一边静默相对。
“算了,姑姑先带小宋医师去吧,别看她年纪小,人可是在军中立了大功,出力不少的。”长孙无忌这会儿着实没心情追究缺药的问题,在薄责几句后催促道。
一行人快步往高夫人处赶。
杜氏正于榻前侍疾,见夫婿和高氏身边的得力姑姑前来,当即起身问安,余光却落在了清丽可人的明洛身上,错愕之色渐生。
“阿娘如何了?”长孙无忌觑着屏风后一动未动的身影,心急如焚。
“还是老样子,不曾醒过。”杜氏显然会错了意,心上五味杂陈不已。
臻姑姑在前示意:“宋医师请。”
明洛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在杜氏扑朔迷离的眼神下缓步入内。
她屏蔽了外头杜氏向丈夫低声的询问,从容自若地将药箱打开,铺开一幅插着银针的布卷,其上是长短不一、闪着寒光的细长银针。
“烦请将烛台和药酒备好。”
紧接着她又命人将四周的帷幔升起,使得天光从窗上的明纸透进来,自己则专心致志地拔针往火苗中加热。
一番凝神屏息、落针可闻的静谧后,独属于高夫人的沉重喘息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