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云先生,下官受陛下隆恩,如今负责明州城内治安,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数千人在城内游行,况且如此多人,还要去见陛下,若是有人心怀不轨,咱们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呀。”
“混账!他们都是我大周忠义之士,哪会有人心怀不轨,好,你既然说有,那就指出来,指给老夫看,老夫亲手拿下他们!”
听到郑书铎的话,宋启远都要哭出来了,手里没凭没据,他哪敢把造反谋逆的大帽子硬往别人脑袋上扣呀。
“桦云先生,实在对不住了,下官职责在身,不能让你们在继续前进了!”
“宋掌案,本官也对不住了,忠义在心,让本官不得不继续前进!”
郑书铎如此强硬,宋启远只能让手下负责城防的士兵举枪,上刺刀。
一片明晃晃的杀气,显然吓住了不少人,他们都是跟着来混事的,现在要动手了,就算不想跑,心里也开始一阵阵发虚。
冷哼一声,郑书铎高声说道:“诸位,海寇肆虐,肆意杀戮我大周百姓,可如今明州水师已是名存实亡,官军又无法防住整条海岸线,以至于海寇上岸,如入无人之境,东南沿海,海寇皆为刀俎,百姓皆成鱼肉。”
“值此危难之时,只有开办团练,全民皆兵,方能让百姓自保,今日,我郑书铎死不足惜,只求诸君在我死后,能不忘初心,祈求天恩,让沿海百姓能有一条活路!”
以郑书铎的才学,他还能继续说,哪怕说一个时辰都不会停,还不带重复的,可他却说不出来了,因为他已经开始哽咽了。
郑书铎的走心表演瞬间感动了无数人,人人都觉得,既然没办法出海打海寇,就只能在陆地上防御了,既然官兵防不住海寇,那就应该让百姓自保,这是天经地义的。
连带着,百姓们心中都开始怨恨起担心有人造反而不顾沿海百姓死活的昏君了。
看到郑书铎毫无畏惧的迈步向着自己这里走过来,宋启远苦劝道:“桦云先生,不要过来了,会死人的!”
“民不畏威,则大威至。无狎其所居,无厌其所生。”“你说什么?”
“夫唯不厌,是以不厌。是以圣人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故去彼取此。”
宋启远的文化水平,也就勉强识字,和郑书铎这种大儒根本没办法进行正常交流,他说的话,每个字宋启远都认识,可一连起来,就不懂什么意思了。
“师父,咱们,咱们怎么办?”一个徒弟紧张的问道。
郑书铎是天下闻名大儒,现在还顶着半个帝师的名号,虽说只有毫实权的散官,可人家是资政大夫,正二品,自己才是个正八品,哪有可比性。
今天别说杀了郑书铎,就算他受点伤,蹭破一点皮,天下读书人的口水就能淹死自己,就连提拔任用自己的陛下,也会因为郑书铎“帝师”的身份而不得不严惩自己。再说郑书铎身后跟着好几千人,硬来必然引起民变。
郑书铎一伙人走一步,宋启远就不得不带着人退一步看到,看到这一幕,郑书铎更加得意起来。
之前的劝谏只是开胃小菜,让所有人知道他的政治立场,经过这几天的发酵,民间舆论已经一边倒的偏向自己。
今天,他就要逼着叶天做出决断,在民意的压迫之下,叶天这位君王在强势也不得不退让,到时自己必然声威大震,东南所有百姓都会对自己感恩戴德。